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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云遮月掩(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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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信,可是月长老也没有理由帮一个无锋刺客隐瞒身份啊。”

宫远徵想了想,说:“那贾管事儿子的病,月长老怎么说?”

宫尚角靠在椅背上:“月长老答应去查。不过……”

宫远徵心急,追问道:“不过什么?”

“也没什么。”宫尚角显然没有考虑成熟,所以不愿轻易出口。

上官浅问:“为何要给他?”

宫远徵叹了口气,“那时候宫唤羽在练玄石内功,迟迟无法突破,后来老执刃就提出把出云重莲给他服用。果不其然,奇药之下,内功即成。要不是老执刃的命令,我怎么可能把出云重莲给他?这是帮我哥种的。”

上官浅淡淡一笑:“我看老医书上说出云重莲极其珍贵,习武者可以功力大增,就连患病之人也可以起死回生。老执刃这也太偏心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宫尚角听得“功力大增、起死回生”时若有所思,猛然坐直了身子。

这时,一个丫鬟缓缓走过来,对宫尚角行礼道:“雾姬夫人听说上官姑娘缺金龙胆草,特地让奴婢过来告诉姑娘,夫人可以匀一些给姑娘用。”

月公子在宫子羽面前放下一盏油灯:“人的心上有一点光,总是好的。”

月公子放下灯,轻步离开了。

宫尚角自从月宫回来后,心情似乎轻松了不少,不再那么沉郁。这一日早上,他在院中喝茶,唤上官浅在身边伺候。宫远徵带着一身晨露,从外面走了进来。

上官浅看宫远徵肩膀湿湿的,问:“远徵少爷身上这么重的晨露……又去侍弄花草了?”

宫远徵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宫尚角身边坐下:“哥。”宫尚角有些心疼弟弟,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我要听真话。”

“你几次救她于水火,又亲身试药,后悔吗?”

“我努力研制解药,不光是为她,也是为自己,为了通过试炼成为执刃,保护族人。我虽然不喜欢宫尚角,但他的话没错,如果我心里只有儿女私情,连家族血脉的性命都不顾的话,我根本配不起这‘执刃’二字。”

“羽公子年纪轻轻,心怀深厚,是宫门之福。但心大了,装的事情就多,心难免就沉。人的心就像一间很大很大的空房子,千金万银装不满,绫罗绸缎也填不够,但只要有一点光,就一点,就可以把整个心房填满。心敞亮了,暖了,就不沉重了。”

眼见月公子把茶水饮尽,宫子羽和云为衫互相交换了眼色,松了一口气。

宫子羽往月公子的茶里放了一粒试言草。这粒药丸是他捡来了的,当时月公子给云为衫倒药时,有一粒恰巧落在地上,宫子羽不动声色用脚挡住,而后捡拾起来,此刻进了月长老的肚里。月公子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我喝了,执刃的解药应该差不多了吧?”

宫子羽看了看桌上的空茶杯,起身,朝着月长老深施一礼:“月长老,对不住了……”

月长老瞬间神情大变,不再言语,低垂视线,看着桌上仍在烹煮的茶壶,没有说话。

宫子羽又待片刻,轻声说道:“月长老,告诉我蚀心之月的解药配方。”

宫子羽假装不经意地问:“怎么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你身上的毒还没解,若是突然肢体麻痹,倒在外面,都没人知道。”

“刚才公子自己走了,我想,是公子暂时不想看见我吧,于是我就留在外面了。”

“我只是要告诉你,我已经知道如何配出蚀心之月的解药了。”

云为衫眼睛一亮,颇为意外。但这个喜悦的念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并不抱太大期望,无锋的剧毒,解药方子没那么容易得到。

但宫子羽似乎十拿九稳,还让下人把这话传人月公子。

雾姬夫人突然莫名地说:“七月流火。”

上官浅补充道:“无量功德。”

雾姬夫人紧紧盯着上官浅,然后轻轻一笑,拿起桌面上的一包药材,递给上官浅:“这些金龙胆草,你先用着,日后需要,再来找我。”

上官浅接过那包药,一语双关地笑道:“分量不轻啊。”

月宫之中,月公子心事重重。这些日子来,他看到了宫子羽与云为衫的相依为命,颇有感触,往事历历涌上心头,不禁怅然若失。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向一面墙。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轮明月,月亮边题着四句诗。

“你想说什么?”

“无名成功潜伏了这么多年,为何突然激进行动?”

“你是问无名,还是问我?”

上官浅笑了:“别演了。”

雾姬夫人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比她预想中还要厉害。反问:“你不也一样?无锋的细作理应接近执刃,你却整天纠缠在宫尚角身边。”

湖面波光粼粼,映衬着明亮月色,风吹来不知何处的花瓣,落英缤纷,美不胜收。然而宫子羽坐在水边的栈桥上,神情落寞,双眼通红,孤独身影在风里竟然显得孤独而萧杀。

身后,云为衫走过来,她端着一碗药缓缓走向宫子羽。

“公子,先把药喝了吧,不然你身上的热毒又该发作了……”

宫子羽没有回头,依然低头看着水面。

宫子羽硬撑起笑容,但眼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若是没有试言草,我怕是一辈子听不到你的真心话……”

宫远徵虽然不明白,但也没多问,转头泡茶。

宫尚角又翻开桌面上的医书看起来。耳中上官浅的话话同书上的字迹重叠了起来:“出云重莲,包治百病,起死回生……”

来到羽宫,下人带着上官浅走进雾姬的房间。雾姬夫人伤愈大半,起居基本如常,正在桌边小坐,见她走过来,招呼入座,支开下人,亲自倒一杯花。

“上官浅,你很聪明,不仅有脱身之计,也有进退之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句话发自雾姬夫人内心,上官浅确实精明干练,没有提到夫人在墙上题字、两人对话细节等核心内容,只是全力强调自己是孤山派传人。不仅保住了自己,也保住了雾姬夫人。

“为前辈吃点苦、背个锅也是应该的,总好过两败俱伤。不过……”

上官浅想了想,说:“夫人真有心,本就是误会一场,我也该过去给夫人敬个茶道个歉。”那丫鬟却也机灵,顺口应道:“奴婢这就去回复夫人。”

上官浅点头,目送那个丫鬟离开,然后回头看宫尚角和宫远徵。宫远徽低头喝茶,没有理会上官浅,宫尚角却对她摆摆手,“去吧。”

上官浅倒是有些意外,但她没有多问,起身离开。

宫尚角看上官浅走了,于是问宫远徵:“远徵弟弟,我有件事情想问你。这个‘试言草’到底怎么回事?”怕宫远徵听不明白,宫尚角又把月公子使用试言草测试云为衫的情况简述一遍。

宫远徵抱着持怀疑的态度:“试言草?要说配药解毒,月长老不在我之下,如果是他亲自配制,那必然可信。但我不信云为衫没问题。”

上官浅赶上前来,接过宫尚角的茶壶轻轻放下,又问:“是什么奇花异草值得远徵少爷亲自照看啊?”

宫远徵也不谦虚:“说出来怕你也不懂。出云重莲,听过吗?”

上官浅微微吃惊:“书上看过,说出云重莲乃是世间奇花,更是神药,但早已绝迹了,不是吗?”

宫远徵说:“只可惜这世间奇花给他人做了嫁衣。”

宫尚角看着迷惑不解的上官浅说:“弟弟种出了出云重莲,但被当时还是少主的宫唤羽拿去用了。”

宫子羽捣药的手慢了下来,渐渐停住,他抬头看向月公子。

月公子问:“你可知‘情’字的写法?”

“自然知道。”

月公子:“情之起始,心上一点,人的心上有一点光,总是好的。”

宫子羽的眼睛红了,喃喃念道:“心上一点,点上一心……”

月公子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变得茫然,认真答道:“半夏一升,贝母半两,白芨一两,莲山籽十颗……还有最重要的三味药,其中,芜姜三两,解茅三两,这两味中间缺了最关键的一味……最关键的一味是须臾草……”

宫子羽云为衫互相看一眼,压抑着激动,又向月公子深施一礼:“月长老,惭愧惭愧,有劳有劳。”

宫尚角独自穿过回廊,来到庭院,但见月光如水,墙角一枝杜娟随风摇曳,如刚被洗过一般,散发着朦胧柔软的光晕,不由仰望明月,呆看了多时。不经意间转头回望,瞧见上官浅的房间亮着灯火,便信步走了过去。

上官浅刚煎完药,此刻坐在桌边,将放入金龙胆草熬煮的汤药服下,她刚放下碗,宫尚角就推门进来了。“金龙胆草够用吗?”

月公子一脸好奇地走进藏书阁,只见宫子羽坐在桌边,云为衫站在一旁煎茶,气氛有些微妙。

月公子坐下。宫子羽给月公子倒了杯茶:“月长老,请用茶。”

月公子端起茶杯,闻了闻,而宫子羽的表情突然有些不自然,显得紧张。月公子抬眼看了眼他,又把茶杯放下,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听说解药已经做出来了?”

宫子羽回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在煎煮的炉火,说:“正在煎煮,等你喝完这杯茶,应该就可以给月长老查验了。”

月公子点头,喝下手中的茶:“好。那我就等你的解药。”

他走到画前,端详片刻,抬脚踩中一块砖,只听咔嚓声响,画一侧的墙壁打开了一道暗门,出现了一间密室。

这只是一间普通的石室,阴冷潮湿,室内放置着床铺和一些家具物品,打理得十分干净。月公子坐到床边,从怀里取出一只手镯,轻柔地抚摸起来。

往事不再尘封,眼中黯然神伤,月公子一声长叹,弥漫了整个密室。

天又黑下来,宫子羽抱着研钵一边捣药,一边不停向门口张望。等终于看到云为衫走进来的身影,他才松了一口气。眼见着云为衫朝自己走来,他又立刻收回目光,装作没有注意到她的样子,自顾自捣着药。

“公子找我?”

上官浅只喝茶,不说话。

雾姬夫人嗯了一声:“你是说,宫子羽身边另有其人?”

“魑魅魍魉,暗夜独行,不问来去,不问姓名。前辈这是离开无锋太久,忘了规矩吧,我怎么可能知道别人的任务?”

“那你的任务呢?接近宫尚角?”

上官浅想了想,说:“如果说,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呢?”

“就算没有试言草,我对公子说的也都句句真心。”

宫子羽不想再听下去,站起身,转身离开了。他跛着脚,一瘸一拐,背影看起来有些既凄凉又滑稽。

藏书阁内,宫子羽拿着杵臼在研钵里发泄似的用力捣砸,沉闷的撞击声不断回荡,显得更加沉闷。

月公子来到他身后,叹了口气,说:“执刃啊,你别把我的研钵捣坏了。”

宫子羽更用力捣了几下:“坏了我赔你就是……月长老,你的试言草,会出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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