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切,没有丝毫作伪。
若非马回拼死顶住了东牟主力最猛烈的攻击,就算田进拿下青州港,恐怕鲁阳城也早已易主,届时局面将截然不同。
马回闻言,心中一阵感慨。
他摇了摇头,叹道:“严帅过谦了。若非贵军及时赶来,形成威慑,更兼田将军直取青州港,断了陈彦的后路与念想,这鲁阳城……只怕也坚守不了多久了。”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忧色,“只是不知田将军那边……”
严星楚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自豪与放心:“刚刚接到飞鸽传书,田进已完全控制青州港,缴获极丰。他正在肃清残敌,加固城防。陈彦此番,算是被狠狠剁掉了一只爪子!”
马回精神一振:“太好了!田将军真乃神人也!”
他随即又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严帅,我方才似乎听闻西南线也有战事?盛兴堡那边……”
严星楚脸上的笑容收敛,叹了口气,语气沉凝道:“马将军所闻不差。就在今日,东夏曹永吉,说服夏明澄,动用了八万京营精锐,猛攻盛兴堡。谢帅虽奋力抵抗,但兵力悬殊过大,血战之后,外城被破,不得已……已率残部不足两千,放弃盛兴堡,退往红印城了。”
“八万大军?”马回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瞬间写满了震惊,“曹永吉他……他竟然能调动如此多的兵马?那谢帅他……”
他记得白袍军在盛兴堡的守军原有两万,后来谢至安又增派了五千,共计两万五千人。这可是白袍军的绝对主力!
“一战之下,白袍军……可谓元气大伤。”严星楚的声音沉重。
马回沉默了,心中唏嘘不已。
他原本以为鲁阳战场已经足够惨烈,没想到盛兴堡那边更是天崩地裂。两万五千百战精锐,最后只剩下不到两千人撤出……他完全可以想象那一战的残酷。
同时,一股后怕涌上心头。
今日若不是鹰扬军及时赶来,若不是田进奇袭青州港迫使陈彦退兵,那他这鲁阳城内的两万汉川军,下场恐怕不会比盛兴堡的白袍军好多少,甚至可能更惨——城破之后,面对杀红了眼的东牟军队,能否有残部突围都是未知数。
想到此处,他对严星楚和鹰扬军的感激之情,更是深了几分。
晚间,红印城,帅府内。
谢至安换下了一身血污的征袍,穿着简单的常服,坐在书案后。
他脸色苍白,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痛楚,仿佛一夜之间老去了十岁。
副将刚刚汇报完清点后的兵力情况,跟随他从盛兴堡杀出来的,仅有一千七百余人。白袍军最核心、最精锐的两万五千战兵,几乎一朝丧尽。
“知道了,下去吧。让弟兄们好生休养,抚恤之事,务必尽快落实,加倍发放。”谢至安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大帅。”副将红着眼眶,躬身退下。
书房内只剩下谢至安一人。
他缓缓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手指用力揉着刺痛的太阳穴。
脑海中不断闪回着盛兴堡攻防战的惨烈画面:东夏军火炮不断轰下,士兵也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巨大的攻城锤撞击着城门,石块、火油如同雨点般落下,熟悉的部下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最后,是他不得不下达那个心如刀绞的撤退命令。
“唉……”一声长叹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
他千算万算,算到了曹永吉会反扑,也算到了盛兴堡不易守,但他唯独没有算到,曹永吉竟然能说动夏明澄,几乎把天阳城的老底都掏出来,集结了八万大军!这完全超出了常理,是一次不折不扣的豪赌!
而曹永吉,赌赢了。
这一战,打掉了他白袍军多年的积累。
“曹永吉……夏明澄……好,好得很!”谢至安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基本盘,红印城不能再有失。
他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提笔写下一道手令:“命,熊盾军新编部队即刻抽调一万兵马,火速增援红印城。抵达后严加戒备,防止东夏军趁胜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