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陌生,如此可怕。”
“不!不可能!”李乐和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继续咆哮着,“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说完,他猛地转身,如一阵狂风般冲了出去,只留下高梦含独自站在客厅中央。她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悲伤与无奈,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她知道,儿子已经被权力和欲望蒙蔽了双眼,迷失了自我,而这个曾经温馨的家,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就如同破碎的镜子,即便勉强拼凑,也终究回不到最初的完整,只留下无尽的遗憾与伤痛。
李乐光出院前的那个夜晚,医院病房被静谧悄然笼罩,仿佛时间都在此刻放缓了脚步。窗外,城市的灯火如梦幻般闪烁,五彩斑斓的光芒试图穿透玻璃,却始终无法驱散病房内那如影随形的愁绪。
唐孔晶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脚步放得极缓,生怕打破这压抑的宁静。她的目光落在正坐在床边发呆的李乐光身上,只见他眼神空洞,毫无焦距,仿佛灵魂已游离于这病房之外。
唐孔晶在李乐光对面的椅子上缓缓坐下,犹豫了良久,终究还是打破了沉默:“李大哥,明天你就要出院了,不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在寂静的病房里,如同一片羽毛轻轻飘落。
李乐光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弥漫着无尽的空洞与迷茫,那目光穿过窗外璀璨却又陌生的城市夜景,似乎在追寻着什么,却又仿佛什么都抓不住。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从幽深的谷底传来,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我大概会带着小云离开香港吧。”
唐孔晶微微一怔,眼中瞬间闪过惊讶与疑惑,她赶忙追问:“为什么要离开呢?留在这里不好吗?毕竟这里有你熟悉的人和事,还有我们这些真心在意你的朋友啊。”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试图探寻李乐光内心深处那片被痛苦填满的角落。
李乐光苦笑了一下,那笑容里饱含着无尽的苦涩与悲凉,仿佛是对命运无情捉弄的无奈嘲讽。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父亲去世了,对我而言,这世界仿佛瞬间崩塌,家的概念从此烟消云散。这些年,我在痛苦的深渊里挣扎,这座城市见证了我所有的屈辱与磨难,留下的回忆,每一段都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刺痛着我的心。如今,我只想带着小云,逃离这一切,寻一个无人知晓的宁静之地,重新开始。在那里,至少能与女儿相依为命,过上平淡安稳的日子,这便是我如今唯一的奢望了。”他的话语中,满是对过去的绝望与对未来那一丝渺茫希望的执着。
唐孔晶凝视着李乐光,心中涌起如潮般的同情与理解。她深知,李乐光这些年所承受的苦难,绝非常人所能想象,那些经历如同沉重的枷锁,将他紧紧束缚,让他对这个曾经熟悉的地方充满了恐惧与厌恶。
就在唐孔晶准备起身离开时,李乐光突然叫住了她。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紧接着是深深的羞愧,那羞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使他缓缓低下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唐医生,我……我想问一下,我身上那些……那些脏病,还有康复的希望吗?”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仿佛这个问题承载了他所有的自卑与恐惧,耗尽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
唐孔晶心中猛地一紧,她太明白李乐光所指的“脏病”意味着什么。那是他在人生最黑暗、最无助的时期落下的病根,那些难以启齿的疾病,如同恶魔般日夜啃噬着他的身心,不仅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心灵上的沉重负担。她看着李乐光,那眼神中既有对康复的渴望,又害怕再次失望,如同在黑暗中独自徘徊的旅人,渴望一丝曙光却又畏惧希望破灭。她轻声安慰道:“李大哥,你别太担心。这些病虽然棘手,但医学在不断进步,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保持良好的心态,慢慢调养,还是有康复的希望的。你一定要有信心,千万不能放弃啊。”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试图用这微薄的力量,为李乐光驱散心中的阴霾。
李乐光微微点了点头,然而眼中还是闪过一丝黯淡,那是对现实的无奈与绝望。他心里清楚,唐孔晶的安慰虽温暖,却难以驱散他内心深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