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母豹,爆出惊人的力量,逆着人流,踉跄却无比坚定地扑了过去。
她一把从老仆怀里夺过孩子,那力道大得让福伯一个趔趄。
“夫人!
您…您要做什么?”
≈bp;福伯看着菊英娥脸上那种混合着极致悲痛和骇人决绝的表情,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
“福伯,你走!
快走!
找个地方躲起来!
别管我们!”
≈bp;菊英娥的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渣。
她甚至没时间再多看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人一眼,双臂死死箍住怀里的孩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与人群主潮流相反的方向——赌场深处通往顶楼私人区域的、那扇不起眼的小侧门,足狂奔!
怀里的孩子,似乎被母亲狂奔的颠簸和手臂勒紧的力道弄得有些不舒服,小嘴瘪了瘪,出小猫似的微弱哼唧。
菊英娥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痛得无法呼吸。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孩子脸上那刺目的血点,不去想丈夫冰冷的尸体,不去想角落里那只戴着翡翠扳指的、如同毒蛇般的手。
她只有一个念头:逃!
逃出去!
把孩子送到那个人手里!
通往顶楼的楼梯狭窄而陡峭,铺着厚厚的、吸音的地毯。
菊英娥抱着孩子,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
身后大厅里的喧嚣和混乱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幕布,变得模糊而遥远,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孩子微弱的心跳声在死寂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终于,她冲到了顶楼那扇沉重的、镶嵌着黄铜门钉的实木大门前。
没有犹豫,她用肩膀狠狠撞了上去!
门开了。
一股奇异的、与楼下赌场喧嚣污浊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檀香,清冽而悠远,如同雪山之巅融化的冰泉,带着一种能涤荡尘埃的力量。
这浓郁的檀香中,又隐隐夹杂着上等陈年普洱被沸水激荡出的醇厚木香。
光线是柔和的,来自房间四角几盏造型古朴的落地宫灯,灯罩是细腻的白纱,将光芒过滤得朦胧而温暖,恰到好处地照亮了房间中央,却让四壁高大的紫檀木书架和上面密密麻麻的古籍卷轴,沉入一种深邃的静谧之中。
房间中央,一张巨大的花梨木书案后,坐着一个男人。
夜郎七。
花夜国地下世界真正的无冕之王。
赌城“天阙阁”
的拥有者。
江湖人称“千手观音佛祖”
。
此刻,他并未穿着象征权势的华服,只是一身素净的深灰色棉麻长衫,宽袍大袖,愈衬得他身形清瘦。
他微微低着头,一手随意地搭在书案上,指间捻动着一串油润光亮的紫檀佛珠,出几不可闻的细微摩擦声。
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支细长的紫毫,悬在一张铺开的宣纸上空,似乎正要落笔。
暖黄的灯光勾勒着他清癯的侧脸轮廓,鼻梁挺直,薄唇微抿,神情专注而平和,仿佛楼下那场惊天的变故、血腥的死亡,都不过是遥远尘世中飘来的一缕无关紧要的尘埃。
菊英娥撞门而入的巨大动静,似乎并未惊扰到他。
他捻动佛珠的手指甚至没有丝毫停顿,只是那悬在半空的笔尖,几不可察地微微凝滞了一下。
“夜老板!”
≈bp;菊英娥抱着孩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上。
膝盖撞击的剧痛传来,她却浑然不觉。
她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混杂着血污和尘土,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死死盯着书案后的男人,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求您…求您收下他!”
≈bp;她的声音因为剧烈的喘息和极致的情绪而破碎颤抖,带着不顾一切的绝望,“他叫花痴开!
从今往后,他就叫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