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呕,郭援只当是权贵公卿的正常反应,点点头便不在理会。
孟岱正指挥向城头运送弩矢,冷不防一道火光自头顶砸下来,扭脸望了眼地上仍在燃烧的干草球,耳边听到属下军侯大吼:“当心投石器!”
城墙上看的更清楚,随着远方那些低矮的投石器微微抖动,无数火光飞上半空,赤红的火球挂着黑色的长长的浓烟,划着抛物线越过城头砸进城内。
这些大小不一的石头,包裹厚厚的干草淋满油脂,掉进城里继续翻滚燃烧,它们的目的并不是杀伤,而是制造混乱干扰守军的行动。
其实不需要事先预案,训练有素的老兵会自应对状况,引燃的杂物被很快扑灭,并没有引起新兵过多的混乱。
相比眼前孟岱更忧心青州军的战况,无奈身处城内低点看不到全局,又职责在身不能随意离去观察。
曹军井栏接近壕沟便不再前进,这个距离足以同守军进行对射,曹军的井栏和投石器数量都不多,压制力有限,倒是没能对守军造成多大麻烦。
井栏的作用更多的是鼓舞民夫,壕沟被碎石填满,人可以蹒跚通行,可鹅车自重过大仍旧需要继续填土。
民夫可不会分辨是否能够压制对方,只要身后有支援胆气就足,胆气足手上才能不闲着。
现在民夫一群一群抛洒碎土,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几条过道上湿漉漉的全是血渍,民夫之后还有大车,这些大车运土效率更高,不多时碎石路就被浮土填满。
同时无数柴堆被点燃,灰白色的浓烟遮蔽了防守一方的视线,浓烟里不时有火把抛出来,这些火把裹着动物粪便,一落地立刻冒起黑烟。
刘琰不懂这样做的意义,风向乱转被烟灰呛的直咳嗦,可郭援明白接下来对方要做什么,立刻扭头大吼一声:“转射机准备!”
只见城下浓烟里推出来一辆厢车,没有轮子全靠下面的滚木移动,车后民夫一起用力撬动眨眼到了壕沟跟前。
与此同时转射机启动,数根手臂粗的弩矢激射过去,浓烟遮蔽中只有一根命中厢车,弩矢砸碎车板碎沙石流满一地。
这下刘琰看明白了,大车推上甬道就会砸碎,车底的木板加上里面的沙石能起到填平缝隙的作用,之后一辆接着一辆直到地面彻底夯实。
都明白不能让厢车推上过道,可转射机准头不足还容易卡住,这个时代没有什么规范的加工工艺,很难保证每一根弩矢都是相同规格,临战之时更不容许挑拣,拿起来就射谁都管不了那么许多。
不出所料几部转射机接连卡住,此时城下民夫爆一阵呐喊,轰隆一声整辆大车滑上甬道,走不多远就被一块碎石顶住,重力加惯性木质的厢车瞬间崩碎,整车的沙土顺着木板滑落到各处。
不等民夫撤回紧跟着第二辆厢车推上,此时甬道上有木板和沙石颗粒,厢车在上面滑行非但不会有阻力,摩擦力反而会变小。
打滑使第二辆厢车走的更远,碾压着民夫的血丝和肉泥滑到甬道中央。
为了防止壕沟被轻易填平,通常会在城墙外紧邻壕沟建筑羊马墙,一来可以近距离杀伤填壕的敌人,二来羊马墙作为一道阻挡屏障,即便填满壕沟鹅车也无法继续前进。
黎阳要塞原本存在高一丈厚四尺的羊马墙,官渡之战时黎阳成了后方中转站,羊马墙不方便物资车通过,袁绍便下令给拆毁了,毕竟谁也没料到官渡会失败。
现在没有羊马墙就尴尬了,转射机要将卡住的弩矢抽出来才能继续射,一人多长的弩矢卡在里面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抽出来。
一般的弩箭无法对厢车造成有效打击,城下浓烟滚滚视线不清,想射击敌方人员效果也不明显。
眼见接连几辆厢车夯实了甬道,刘琰急的团团转,郭援到是一脸淡定:“早着呢。”
鹅车可不敢现在就推上去攻城,甬道虽然夯实了,然而不但狭窄上面沙石木板还打滑,只要稍不注意,或是被转射机击中,庞大的鹅车就有侧翻的危险。
烟尘中大队曹军披甲弓手冲过甬道,距离城墙不远展开射击,不用郭援下令,防守一方立刻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