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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王宫的高塔內,隔著远远的窗,望见那骑士的身影缓缓步入石阶尽头。
一如晨曦门外,那场无言的送別。
她轻声自语,像是回应著什么,又像是久別重逢后的回忆轻响:
“你回来了。”
金色的宫殿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铜轴转动间发出低沉的轰鸣,仿佛一块巨石落入湖底,將外界的喧囂隔绝在门外。
侍从低头躬身,悄然退去,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
偌大的偏殿內只余莱昂一人,静謐得仿佛能听见阳光落地的迴响。
他没有贸然前行,而是静立原地。
这是王宫东侧的一座偏殿,不设仪仗,不见列席官员,四周皆是雕樑画栋与高耸银柱,穹顶之上绘著古老的王国纹章,阳光从高窗洒下,落在地面上的彩绘石砖间,斑驳流转。
这並非朝会之所,却比任何殿堂都更显分量。
殿內的最深处,窗前立著一道身影。
那人背对著光,身形挺拔,肩背微阔,虽不见面容,却自有一股沉静的威压。
他没有穿戴象徵王权的冕袍,仅是一袭深蓝织金的便服,衣袖垂落,手中未握权杖,
脚下亦无踏金台阶。
他只是站在那里,仿佛已在等待许久,又仿佛只是临窗望景般隨意。
这便是瓦伦西亚的国王一一查尔斯三世。
王国之主,被誉为瓦伦西亚有史以来最英明的君王,彻底稳固住瓦伦西亚王国在南大陆的霸主地位,又在王座之上以睿智平衡旧贵与新贵、边疆与中枢。
他的名字承载著王国数十年的安稳与繁荣,而如今,这道身影却比传言中更为安静、
真实,也更沉重。
沉默在殿中延续。
半响,查尔斯三世终於转身。
阳光掠过他肩头,在他深蓝便服上浮出一道柔光,
他的目光望向莱昂,深邃而清冷,静静地扫过后者那一身未曾更换的战甲破损的护肩,斑斑血痕,乾涸泥跡与擦痕之下,那曾映照胜利荣光的甲片如今已沉沉压身,如铁棺般將战火与牺牲封裹其內。
查尔斯静静凝视著他,眉目不动,仿佛在审视,也仿佛在回忆些什么。
殿中依旧无声,阳光依旧倾洒,而两人之间,却仿佛隔著一整场战爭的重量。
片刻后,他终於开口,声音低沉而缓缓,带著几分难掩的感慨:
“莱昂维斯——-我的荣誉骑士,拂晓之星。”
他的目光在莱昂身上停留良久,似在確认这身影是否真实存在,语气微顿:
“我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时刻,再次见到你。”
莱昂右拳扣於左胸,单膝微屈,恭敬行礼。
“陛下。”他说。
查尔斯三世並未立刻示意他起身,只是定定看著他,良久之后才道:“你可还记得,
上一次你站在我面前时,是何时吗
“是比武大会之后。”莱昂答。
“那时我对你印象还不深。”国王自嘲地笑了一声,“只是记知道你是个边境男爵之子,剑术精湛、礼节端正,算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他缓缓走下阶梯,声音越发低沉,“可你那天来王宫见我,带来的却是兽人入侵的急报。我承认,那时的我並未当真。”
“是我的轻视与疏忽。”他停在莱昂面前,目光微沉,“也或许,是整个王国都在闭目。”
莱昂沉默不语。
查尔斯三世望著他,开口问道:“奥雷尔派你前来———可曾让你带来什么话”
莱昂上前半步,从身上取出一封信函,双手奉上:“这是奥雷尔阁下亲笔所写,托我亲自转交陛下。”
侍从上前接过,恭敬地递至查尔斯三世手中。
国王接过书信,垂眸细阅。
主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