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凤栖梧桐血宫廷(拾)
partten:忠臣溅血阙孤灯照罗网(下)
书接上回!
当夜,陆令萱回去之后秘密召见了几位御史。烛光摇曳中,她将一叠文书推到一个干瘦的老御史面前。这位老御史姓王,是朝中有名的墙头草,此刻正不停地用袖口擦拭额角的冷汗。
“各位大人,这是斛律光与东魏余孽往来的证据。”陆令萱的声音平静无波,“该怎么做,诸位大人应该明白。”
王御史颤抖着翻开文书,越看脸色越是苍白:“这……这分明是……”
“是什么?”陆令萱抬眼,目光如刀。
王御史噗通跪倒:“臣……臣明白了。明日早朝,臣定当弹劾斛律光通敌叛国!”
待御史们退下,陆令萱独自在殿中踱步。她的影子被烛光拉得忽长忽短,在墙壁上摇曳不定。忽然,她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斛律光当年教高纬骑射时,她暗中命人仿制的,与皇帝随身佩戴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陈校尉。”她轻声唤道,“今夜三更,烦请你走一趟,偷偷将这枚玉佩放在斛律光的书房私处。”
这时,珠帘微动,穆黄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今日穿着一件素雅的月白色宫装,发间只簪着一支白玉簪,与往日的华丽打扮大相径庭。
“郡君,”她低声说道,“妾身听说斛律将军他们……”
“皇后娘娘来得正好。”陆令萱打断她,示意她坐下,“明日朝会,还需要娘娘在陛
穆黄花咬了咬唇:“可是斛律将军是国之栋梁,若是……”
“若是什么?”陆令萱微微一笑,目光却冷冽如冰,“娘娘莫非忘了,当初是谁助你登上后位的?又是谁,至今还保管着那封……书信?”
穆黄花脸色顿时煞白,低下头不再言语。
三日后的朝会,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高纬高坐龙椅,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中的玉佩。陆令萱垂手侍立在屏风后,透过缝隙观察着朝堂上的动静。
她注意到今日的朝堂格外拥挤,连久不露面的老宗室都来了。
当王御史出列弹劾斛律光“私通敌国、图谋不轨;危言耸听,扰乱朝纲”时,朝堂上一片哗然。
“王仁通,你个小人,胡说八道什么……”一位武将猛地出列指着王御史的鼻子大声骂道,“斛律将军为国征战三十年,身上伤痕累累,怎会通敌!末将愿以性命担保!”
王御史颤巍巍地举起一份文书:“此乃斛律光与东魏余孽往来的密信,铁证如山!”他又取出那枚玉佩,“这一块是在斛律光府上搜出的,与陛下随身玉佩一模一样,分明是觊觎皇位已久!”
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斛律光立于朝堂的中央,高举笏板,腰背挺得笔直。他并不看那些所谓的证据,而是直视龙椅上的皇帝,大声说道:“陛下,老臣只想问一句,您可还记得七岁那年,臣教您骑马射箭时说过的话?为君者,当以天下为重啊!”
高纬动作一顿,玉佩从手中滑落,在金砖上摔得粉碎。
陆令萱在屏风后轻轻咳嗽一声。
高纬如梦初醒,猛地站起身喝道:“大逆不道,斛律光!你……你还当朕是七岁小孩么?”
这一刻,朝堂寂静得可怕。老臣们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偶有老臣悄悄看向屏风方向,但最终都低下了头。
斛律光忽然笑了,笑声苍凉:“好!好!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老臣……领罪!”
他自行摘去官帽,卸下佩剑,动作从容得仿佛不是在认罪,而是在完成某个庄严的仪式。
退朝后,陆令萱独自登上宫城最高处的观星台。风雪已停,远方的刑场方向,隐约可见一群乌鸦盘旋。她拢了拢狐裘,觉得这寒风似乎比方才更刺骨了些。
“母亲。”陆子谦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斛律光回府之后,仰药自尽了……,临死前,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望着皇宫方向长叹了三声。”
她没有回头,问道:“那些将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