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凭著一身铜皮铁骨硬撼。”
木屋中,粗陶杯里的茶汤早已凉透,氤氳的水汽散去,只剩下杯壁上残留的浅淡茶渍。
温羽凡听完陈墨对三种修炼路径的拆解,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气修之路已断,法修与体修成了仅有的可能,他几乎是立刻前倾身体,语气里带著难以掩饰的急切:“陈兄,既然气修走不通,那法修或体修,具体该如何入门还请你指点一二。”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沙哑些,空洞的眼窝对著陈墨的方向,虽看不见对方的神情,却能从呼吸的节奏里感知到对方的沉吟。
失明后,每一次对“可能性”的探寻,都像是在黑暗中摸索救命的绳索,哪怕只有一丝微光,也不愿放过。
陈墨看著他紧绷的侧脸,指尖在桌沿轻轻摩挲,斟酌著开口:“法修这条路,说起来玄之又玄。它不像气修有明確的吐纳法门、经脉图谱,全靠精神力的锤链与感悟,寻常人就算拿到古籍,也多半是对著文字摸不著头脑。”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温羽凡空荡荡的眼窝上,语气柔和了几分:“想走法修的路子,必须有两样东西——靠谱的师傅引路,以及完整的传承典籍。师傅要能帮你勘破精神力运转的关窍,传承则是前人总结的经验,少了任何一样,都容易在修炼中走火入魔。”
说到这里,陈墨话锋一转,想起温羽凡与全真教的渊源:“不过你倒有个现成的机会。你和全真教掌教无尘道长有旧,当年观星台一战,他还出手救过你。全真教作为传承千年的道门大宗,素来是法修的正统,典籍浩如烟海,门下也不乏精研精神力的高人。若你能拜入全真门下,既能得无尘道长指点,又能接触到核心传承,这条路对你而言,或许是最优解。”
“全真教……”温羽凡低声重复著这三个字,空洞的眼窝里似乎泛起一丝光亮。
他確实记得无尘道人那身流转著北斗星纹的道袍,记得对方弹指间引动星辰之力的磅礴气势,若能入全真教,或许真能在法修路上找到突破口。
可这丝光亮只持续了片刻,便被他自己掐灭。
他忽然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陈兄,你忘了,我现在是被朱雀局全网通缉的『逃犯』。”
他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的木纹,声音沉了下去:“无尘道长或许会念及旧情,暂时收留我这个『落难之人』,可我不能这么做。全真教是受国家认可的正统宗门,一旦收留我,就等於和通缉我的朱雀局站在了对立面,轻则被约谈整改,重则可能被冠上『包庇嫌犯』的罪名,千年基业都可能受牵连。”
说到这里,他微微偏头,语气里带著一丝苦涩的清醒:“不光是全真教,其他大宗门也一样。如今武道界与官方的关係本就微妙,没有哪个宗门会为了一个『废人』,去承担和国家机器对抗的风险。所以,法修这条路,看似有机会,实则根本走不通。”
陈墨看著他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光亮彻底黯淡,沉默著点了点头。
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刚才提出建议时,终究是存了一丝侥倖,希望能为温羽凡找到一条相对容易的路。
此刻听温羽凡把话挑明,才不得不承认,现实远比想像中更残酷。
“我明白你的顾虑。”陈墨嘆了口气,伸手將凉透的茶杯往旁边推了推,“既然法修的路被堵死,那便只剩下体修这一条了。只是……”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体修这条路,比你想像中更难走。”
温羽凡的心猛地一沉,却还是强打起精神,追问道:“难在哪里还请陈兄明说。”
“难在两点,一是苦,二是传承。”陈墨的声音里带著几分唏嘘,“体修不靠內气,不靠精神力,全凭日復一日地打熬肉身,把筋骨、臟腑、皮肉都练到极致。传说中顶尖的体修,能做到刀砍不伤、箭射不穿,甚至凭著肉身硬撼宗师境的內劲攻击。可这份『硬』,是用无数次极限锤链换来的——每天要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