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稳,没有丝毫颤抖,眼神里也没有丝毫“依赖”,反而透着一股深不见底的平静。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新帝,比熹宗难对付多了!嘴上说着挽留,实则是把“先帝遗诏”和“舆论压力”两座大山压在他身上,让他想辞都辞不了——若是再辞,就是不给先帝面子,就是让新帝难堪,到时候百官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好个少年天子,年纪不大,心思却这么深!
魏忠贤赶紧躬身道:“陛下如此信任老臣,老臣若是再推辞,就是不识抬举了。老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崇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更浓了,“有魏公公这句话,朕就放心了。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你的。”
魏忠贤又说了几句“感恩戴德”的话,才捧着锦盒,脚步轻快地退出了文华殿。走到殿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崇祯正坐在书案后,低头看着《资治通鉴》,背影笔直,像棵挺拔的青松——他忽然觉得,这新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好拿捏。
魏忠贤走后,文华殿里的气氛瞬间变了。王承恩赶紧上前,压低声音道:“陛下,您怎么真的挽留魏公公?他可是个大奸臣啊!”
崇祯抬起头,眼神里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意:“朕不挽留他,难道真让他回老家?他在朝中经营这么多年,党羽遍布,若是辞了职,躲在暗处指挥,更难对付。把他留在身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才能找到机会收拾他。”
王承恩恍然大悟:“陛下英明!只是魏公公刚才那番话,明显是试探您,您这么一挽留,他会不会更得意忘形?”
“得意忘形才好。”崇祯拿起桌上的白玉扳指,放在手里把玩着,“他越得意,就越容易露出马脚。对了,朕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王承恩赶紧回道:“回陛下,魏忠贤最近和吏部尚书周应秋、兵部尚书霍维华来往密切,昨天夜里,周应秋还偷偷去了魏公公的府里,两人关着门聊了半个时辰,不知道说些什么。东厂那边,许显纯最近在查一个叫‘钱嘉征’的御史,说是钱御史最近写了篇弹劾魏公公的奏折,还没递上来就被东厂的人知道了。”
“钱嘉征?”崇祯皱了皱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想了想,忽然记起来了——钱嘉征是浙江海盐人,天启五年的进士,现任云南道御史,为人刚正不阿,之前就弹劾过魏忠贤的党羽。
“许显纯怎么查他的?”崇祯问道。
“东厂的番子去了钱御史的家里,说是‘查贪腐’,翻箱倒柜,把钱御史家里的书信、奏折都抄走了,还把钱御史的家人抓了两个,说是‘问话’。”王承恩越说越气愤,“这明显是魏忠贤怕钱御史弹劾他,故意打压!”
崇祯的脸色沉了下来,手里的白玉扳指被攥得发白:“魏忠贤真是胆大包天!朕刚登极,他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打压言官!王承恩,你立刻去东厂,告诉许显纯,钱嘉征是朝廷命官,没有朕的旨意,不准动他一根汗毛,把他的家人放了,抄走的东西如数归还!”
“是!”王承恩躬身就要走。
“等等。”崇祯叫住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你别说是朕的意思,就说是魏公公的意思——你就说,魏公公觉得钱御史是忠臣,东厂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