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踉跄一步。
杀虎口是大同西北的门户,一旦被蒙古人攻破,大同右卫就成了砧板上的肉。
而大同右卫的兵马,早就被朱崇威带去平叛,如今只剩些老弱残兵,根本挡不住土默特的骑兵!
“蒙古人怎么会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
王威的声音都在发抖。
内忧还没解决,外患又杀了过来,张天琳的四万流民在北,素囊台吉的五千骑兵在西,大同府已经成了腹背受敌的局势。
他之前所有的算计,此刻都成了笑话,只剩下一个即将崩塌的烂摊子。
借流民洗空额、借代王保官位、逼熊廷弼妥协
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斥候哆哆嗦嗦地补充:“大同右卫的百姓已经开始逃了,素囊台吉的骑兵不仅抢粮草,还抓俘虏,再没人去救,右卫就要彻底没了!”
王威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案上的地图,突然觉得一阵绝望。
他原本想靠着私心和算计,在大同站稳脚跟,可到头来,却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流民成了气候,蒙古人趁虚而入,将领们各怀鬼胎,朝廷和代王又在催逼,他这个大同副总兵,怕是真的要人头落地了。
“素囊这匹夫!竟敢趁火打劫!
传我命令,立刻派信使去归化城,告诉卜石兔。
若他管不住素囊,三日内不撤出杀虎口,大明即刻取消与土默特部的互市!
断了他们的茶、盐、铁器,看他们还怎么在草原上立足!”
帐下的幕僚周敬之闻言,脸色却愈发凝重。
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捡起被茶水浸湿的军报,语气带着难掩的担忧:
“将军,此举怕是难奏效啊。”
“阿勒坦汗故去后,土默特早已不是铁板一块。
扯力克汗晚年,三娘子虽竭力维持,可部落实权已开始分流。
如今的顺义王卜石兔,虽是明廷册封的‘共主’,可您看素囊是三娘子的亲孙,手里握着‘西哨兵权’。
那是土默特西部最精锐的三千骑兵,连归化城的守军都要听他调遣。
更别提他掌控的‘板升产业’,丰州滩的良田、作坊、商铺,大半都在他名下,土默特十二部里,至少有六部是他的亲信。
卜石兔呢
不过是个‘徒拥王爵’的傀儡,既无兵权,也无财权,去年连入贡明廷的贡使,都被素囊拦在半路上,最后还是靠喀喇沁部帮忙,才勉强成行。
总镇您觉得,他发一道命令,素囊会听吗”
王威的呼吸猛地一滞,方才因怒火而涨红的脸,瞬间褪去血色。
他当然知道土默特部内斗,可事到如今,他能想到的威慑手段,也只有互市这一条。
草原部落离不开大明的茶盐铁器,一旦断了互市,寻常部落早就慌了,可素囊……
他手里有板升的农业产出,有自己的手工业作坊,对互市的依赖,远不如其他小部落深。
“那便没有别的法子了”
王威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杀虎口丢了,大同右卫被劫掠,若是素囊再往东进,怕是要直逼阳和卫、大同府城。
这里可是他的老巢,一旦被蒙古骑兵攻破,他连退路都没了。
周敬之见他语气缓和,才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好在……鄂尔多斯部没有动静。
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指着舆图上黄河河套的位置,那里用标注着“鄂尔多斯万户”的范围。
“总镇您看,鄂尔多斯部的核心领地在宝日套亥,东接山西边外,西抵宁夏,南邻延绥镇,地域辽阔,水草丰美。
他们不像土默特那样游牧迁徙,而是有固定的驻牧地,人口有五六万,能动员一两万骑兵。
并且,他们内部没分裂,部落编制完整,凝聚力极强。
当年阿勒坦汗鼎盛时,都要让他们三分。
若是鄂尔多斯部也趁机南下,与素囊东西夹击,大同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