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亲王英明。恐怕我大清今日之举,便独听肃亲王一人号令了。”
“肃亲王临危不乱,定下我大清国策,还望肃亲王放心,我等定当遵循王令。此次先回草原,为来日重整旗鼓做准备。”
“踏踏踏。”阵阵脚步声飞快响起,这群八旗贝勒得了“正统”的离开理由,退出大殿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仿佛生怕迟了几分钟,便再也走不脱。
要说心里没有担忧,那是绝不可能的。
哪怕走到崇政殿外,依稀还能听见几位贝勒的话,满是对豪格的夸赞:“此次可真是要好好感谢肃亲王。”
“那是自然。肃亲王这般有担当,日后哪怕在草原之上,我们也心甘情愿听其号令。”
“板荡见忠臣,危难显国士。未曾想最后关头,终究还是肃亲王更胜一筹。”
另一边。
多铎也离开了崇政殿,脸色却不太好看。
在他看来,这些赞誉本都该属于自家兄长多尔衮,怎么反倒让豪格这莽货捡了便宜?
明明众人已经商议好要离开盛京、重回草原故地,这一切的好处,本就该属于他们这一派,跟豪格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有半毛钱关系。
多铎走到多尔衮身前,还想再说些什么,多尔衮却朝他隐晦地摇了摇头:“无论如何,眼下终究要以退出盛京皇城为重,绝不能生出变数。
即便为此舍弃一些利益,也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多尔衮将自己的用意说清,多铎虽心中仍不情愿,却也点头答应了。
怕多铎私下里再做出什么冲动之事,多尔衮想了想,又出声安慰:“日后的路还长,到了草原之上,我们还能再争。”
“是,兄长。”
多铎拱手抱拳,见他真听进去了,多尔衮才不再多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多铎果然没做多余的事,一切都以保全他们这一派的整体实力、运输皇城之内的大量物资为重。
可到了这一步,原本还算和和气气的氛围忽然一变。
眼看大清快完了,这群人也彻底不装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接下来谁能在草原上过得滋润安稳,全看手里有多少兵力、多少粮草物资。
而盛京皇城之内剩余的这些家底,无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香饽饽。
“正白旗的,别太过分。我们正红旗的可不怕你们。”
“还有我们镶黄旗的。别以为在前线打了败仗,我们就是好欺负的。要不要再比试比试?”
“这话听着,好像我们正蓝旗的就是懦夫不成?
有本事就亮亮刀子,谁活下来,这些物资就是谁的。”
原本盛京皇城之内的局势已经够沉重,如今再闹出争抢物资的事,更不亚于在众人心头又狠狠捅了一刀。
最后还是各旗旗主出面,再经由豪格与多尔衮二人调和,才按照彼此的实力划分物资。
这般处置总算没造成更大的动荡,却也有意无意间,将本有融合为一体征兆的八旗,硬生生拆得泾渭分明。
到了这一步,“满人”的整体概念早已模糊:即便还在盛京皇城内,却与回到草原后的状态没什么区别。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你死你活,与我无关。
“闹吧!闹吧!有本事你们就把这盛京皇城闹出个天翻地覆。等那些大明汉人来了,把你们全都吃得干干净净,一个都别想活。”
豪格一开始还能容忍,到后面终于按捺不住怒火,中午时分在肃亲王府内,将古董花瓶等杂物摔得粉碎,以此发泄胸中的愤懑。
索尼与鳌拜此时已投靠豪格,成了他这一方的人。
两人虽也愤慨,却知眼下怒气无用,便主动上前劝谏:“王爷,当下之急,物资虽重要,但重中之重还是离开这皇城。若舍弃部分物资,能换取优先离开的时机,对我们而言反倒是赚了。”
索尼目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沉声建议。
鳌拜虽是武将巴图鲁,却绝非有勇无谋之辈,听了索尼的话也赶忙附和:“王爷,如今重回草原腹地,那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