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还是不追?
林垣心中暗自思忖着,犹豫不决。
这个问题像一根浸了水的棉线,死死缠在他的思绪里,让他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身前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此刻,苏庆方的身影正缓缓走向前方的路口黑色的外套在微凉的晚风里轻轻摆动,布料摩擦出细微的声响,步伐平稳得如同晚饭后散步的寻常市民,甚至还偶尔停下脚步,低头看一眼手机屏幕。
如果选择去追,那么被现的可能性极大,毕竟异类之间是能够相互感知的。
这种感知不是视觉或听觉的捕捉,而是源自本能的警觉,就像两块极性相吸的磁石,只要距离缩短到五十米以内,对方必然能察觉到同类的气息。
林垣之前曾有过与异类对峙的经历,深知这种感知的敏锐程度——哪怕只是不经意间的目光触碰,都可能引对方的警觉。
一旦被苏庆方现,之前近三个小时的隐蔽观察就会彻底白费,甚至可能打草惊蛇,让苏庆方从此彻底隐匿,再也抓不到任何踪迹。
而且,就算真的有问题,仅凭他们两个普通人的力量,也未必能够战胜异类。
林垣太清楚异类的能力了,那些出常人理解的度与力量,绝非两个没有配备特制装备的普通人能够抗衡。
他甚至能想象到,一旦冲突爆,自己和同事可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会陷入危险之中,这种对未知风险的忌惮,让他的脚步迟迟无法迈出。
可要是不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苏庆方离开,林垣又实在不甘心。
正当林垣陷入两难的抉择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熟悉的铃声像一道及时雨,瞬间打断了林垣纷乱的思绪。
他几乎是立刻伸手摸出手机,指尖划过屏幕时,因为急切而微微有些颤抖——屏幕上“秦天”
两个字格外醒目,像是黑暗中亮起的一盏灯,让林垣紧绷的神经有了一丝松动。
他快步走到路边的梧桐树后,尽量避开同事的视线,压低声音接通电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秦哥?”
晚风穿过树叶的缝隙,吹在他的耳际,带着初秋的凉意,却没能让他此刻的心跳平缓半分。
原来,秦天早已完成了布控工作,跟踪的任务已经交给了其他人。
秦天在电话里详细解释了布控的细节:从下午两点开始,他就带着小组里的外勤同事在苏庆方可能出现的区域展开工作,先是对周边三公里内的二十多个监控设备进行逐一调试,确保每一个街角、每一条小巷的死角都能被覆盖;接着又安排两名同事穿上橙黄色的环卫服,推着清扫车在路口蹲守,手里的扫帚看似在清理落叶,实则目光始终锁定着苏庆方可能出现的方向;另外三名同事则分别乔装成便利店店员、咖啡馆顾客和路边摊摊主,每人都配备了微型通讯器和隐蔽摄像头,随时准备传递信息。
原本计划傍晚六点就能完成所有布控,可中途出了些意外——负责审批临时监控权限的部门临时有紧急会议,手续递交的时间推迟了一个半小时,所以花费的时间稍长了一些。
这个消息让林垣和另外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一下了。
林垣挂了电话,转身走向两个同事时,明显看到他们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裴文伟揉了揉酸的腰,手指按压着腰椎的位置,动作缓慢而用力,低声感慨道:“总算能歇口气了,从早上八点开始整理线索,对着电脑屏幕核对监控画面,眼睛都快花了,又跟着蹲守了一下午,腿都快麻了,刚才盯着苏庆方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人就没了。”
张伟也连声附和道:“真累啊。”
从清晨开始梳理线索,到下午蹲守苏庆方,再到此刻的犹豫,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眼底的红血丝像细密的蛛网,连下巴上冒出的胡茬都透着倦意。
之前因为“追不追”
而紧绷的神经,在听到布控完成的消息后,终于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