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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古代搞刑侦 第24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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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阴狠,以手背抹掉嘴边血沫,做这动作的须臾之间,被伯景郁狠狠压翻在地,马刀扎进伯景郁腰侧,少年将军似是觉察不到痛似的,任鲜血汩汩涌出,上面的拳头没停,身下也狠狠屈膝,碾在乌日根小腹,压得人一阵痉挛。

伯景郁在这烈风里嘶吼出声:“为何言而无信!”

“哈,”乌日根满身满头都是血,血沫呛到他气管里,小辫上也戚戚沥沥地淌下来许多,尽数被黄沙吞没了,他断断续续地说,“做了......便是做了,我认。”

伯景郁揪着他的衣领,双目猩红地恶狠狠道:“你该认!我现在是问你为何如此!”

乌日根双目也被汩汩血流蒙住了,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可他在这孤立无援的濒死境地里,忽然低低念了一句部族话。

这话将伯景郁又拽回了当日阵前,两军将领对峙谈判之时,猝然射向伯泓宇的那一箭。

朔北人天生体格较梁人强悍,惯使大弓,这样近的距离下,风沙半分也损耗不了其威力,这偷袭的尖锐箭镞刺破了大哥的软甲,即使伯泓宇反应极快,却也只堪堪避过心脏要害,胸口被直直逼溅出一股血线来。

双方目中皆是惊愕,惟有乌日根的眼里弥漫开战栗着的狠戾。

两边军队轰然而动,箭雨交错兵器碰撞间,不断有人倒下,嘶哑叫喊声响彻天地,伯景郁的马蹄碾散黄沙,悍然朝乌日根死死追去!

乌日根马背上疾驰中回身搭箭去射,被伯景郁尽数躲过,待到箭矢耗尽,二人已从莫格河滩一路追逐至苍岭山下。

这所谓的“小寒”,乃是当朝户部尚书的独女梅知寒,谢韫在同伯景郁的书信中常常提及,说梅知寒表面大家闺秀,实则非常落拓潇洒,对玩乐也颇有心得,和谢韫简直一拍即合。

是以谢韫栽得义无反顾,一颗心早栓梅知寒身上去了,整日嚷嚷着非她不娶。

谢韫继续喋喋不休道:“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让小寒换上男装偷溜出府,我在外接应,这一番里应外合、天衣无缝,岂不美.....”

伯景郁打断他,冷飕飕道:“计划有缝,被捉了现行?”

谢韫更蔫儿了,半晌从鼻子里憋出来个变了调的“嗯”字,但很快重新振作起来:“待我明年春试考取功名,高中榜首之日,便是我向小寒提亲之时!”

“别走,”小拇指被勾住了,伯景郁侧目去看,庭渊眼睛一直没睁过,在高烧里迷迷糊糊说着梦话,“阿涟,你信哥哥。”

“阿涟”这两个字让伯景郁倏然一震,他就着这个姿势没挣开,问:“信你什么?”

庭渊又不说话了,梦里蹙着眉,像是想说又不能说。半晌,他小声道:“药太苦,哥哥偷偷买了糖,你喝完吃一颗,但不能不喝药。”

他喃喃着,用指节又勾了一下。

这动作轻极了,伯景郁却被勾动,顺势朝前走了一步。

赵修齐偏头看他,颔首道:“多谢少卿大人。”

“兄长!”赵慧英等待许久,终于将人盼回来了,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要赵修齐抱。

临到跟前儿了,他忽然停住脚,定定看着狐裘领口上的一小团晕染开来的血色。

“兄长,你怎么流血了?”赵慧英猛地瞪大眼睛,继而张牙舞爪地冲庭渊而来,“是不是你这坏家伙欺负兄长!”

庭渊双手托起他腋下,面无表情将人一把高举起来。

庭渊半垂着眼,眸色晦暗不清,突然一笑,问:“只是殿下所求,究竟为何?”

“今岁大寒,许多地方遭难,邺、昌两州大雪封山,肃萧千里,冻死者不计其数。豫、徐、崇三州经受蝗灾,粮食减产严重,饿殍流民遍地。只是临近岁暮年节,父皇身体有恙,又逢镇北军大捷,朝野上下一派颂然祥和。几州灾事便一压再压,朝堂之上,竟无一人愿提。”

赵修齐擦净了血,平静道:“父皇日益笃信佛法道学,半月后冬祭之时,或可借天势卦象相求一二。”

庭渊哑然,半晌方才问:“仅是如此?”

“在下所求便是如此,”赵修齐翻身上马,面上不喜不悲,只半阖着目将缰绳在手心套牢了,温声说,“夫大人同大哥私交甚密,我不便出面,恐失了兄弟和气。”

“我乃皇子,杀了我,世子也没法活着走出煊都。”赵修齐话里带着点虚恍,他饱读诗书,行事便也以君子文臣的方式来行,从没想过要跟人以命换命。

不过是知道其杀父仇人的下落而已,这般大的反应,却像是藏着什么不为人所知的隐情。

“不杀殿下,”庭渊说得很慢,好像要把每个字都揉碎了掰开给赵修齐瞧个仔细,“我便能活着离开煊都,回家去么。”

“十三年前,世子年幼,尚且得以安然从虎穴脱身,今日又如何不能?”赵修齐重新定神,抬眼看着他,“左右需要一些时间罢了,在下愿意相助。”

那短匕还抵在他颈间,赵修齐却浑然不觉似的,平静地退身半步。

赵修齐话音刚落,庭渊右手冷刃翻飞,短匕已出了袖,刀柄被他紧紧握在手心。

浩渺天地之间,忽然死寂一片。

厚雪压断了松枝,在二人间砸出不小的动静,在这腾升的看不清的雪雾里,刀锋削破森寒冷气,直直抵到赵修齐颈上,逼得他不得不半仰起头来。

这刀压得够狠,硬生生割出一条血线。

雪雾散了。

众人面面相觑。

见马车走远了,坐在对面的人说:“应该不要紧,要是生气了,我们早就完了。”

“王爷可真好啊。”

“我刚刚好像看到他搂着身边那个男的,那你说的应该是真的吧……”

“应该……吧?”

这人似乎,不大清醒。

他试探着唤了一声:“世子?”

庭渊没回话。

伯景郁皱着眉朝屋内看,门开了这么半晌,也没见米酒出来迎,许是自己回房睡下了。这房内如今空无一人,眼下实在有些棘手。

可总不能一直站在门外吹冷风。

伯景郁只听懂了其中的三个字。

......长生天。

下一刹,乌日根猛地握刀抬臂,伯景郁本能一躲,那刀却没冲着他来,他蹙眉之间猛一回头,心下剧震。

——乌日根用这血刃,生生扎穿了自己的喉咙。

竟然当着王爷的面八卦他的私事。

乌日根逃无可逃,从长靴靴筒侧抽出两把马刀来,在烈烈风声里,用目光死死锁住了伯景郁。

伯景郁也下了马,长矛在手,直指乌日根咽喉,红缨被这过野的强风吹得凌乱狂舞。

二人同时暴起对冲,乌日根的马刀削破了伯景郁的衣领,擦着他的胸膛而过,伯景郁猛一抬腕,雪刃同尖枪碰撞出叫人牙酸的声响,乌日根被逼得连退好几步,被长枪狠狠击中了腹部。

他一言不发,就势翻滚一圈,马刀贴着黄沙,直直扎向伯景郁小腿,伯景郁没躲,反而直直扑身上去,刀尖刺入皮肉时,他已朝乌日根面上狠狠砸了一拳。

这一拳实在够狠,乌日根吐血之间,掉落两颗断裂牙齿。

“就你这个脑子,”伯景郁瞥他一眼,“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不如开春了回军营中好好历练一番,或许还能拿个靠前点儿的武试名次。”

谢韫又气又恼,拿手肘杵他:“你今天吃炮仗了吗?还是我扰了你和庭二的好事——得,可不想赶着触你霉头,我还是找小寒去吧。”

他说着,装模作样就要走,被伯景郁扯着领子一把揪了回来:“赶紧说正事。”

“小将军,叙叙旧也不行吗?你这人好生无趣。”谢韫哐一声坐下了,嘴里含着的饴糖被他换了一边裹着,含糊不清地开口道,“你信中所言之事,我大致想了想。”

“如若真如你所言,乌日根一事大有蹊跷。那么他当日做这事之时,只给自己留了两条路。”谢韫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要么成事,借势排除异己,来日成功登上朔北十二部头领之位;要么不成,一个背信弃义的失败者,朔北十二部再容不下他,当日便是他的死期。”

庭渊的语气是从未在人前展露过的温柔,与其说是在哄小孩,倒不如说是某种小心翼翼的期待:“好不好?”

床侧景泰蓝的博山炉吐着袅袅沉香雾,廊下风声呜咽,隐约可闻嘶哑鹰唳。

伯景郁喉头上下滚动一遭,轻声道:“好。”

“少瞎打听,”伯景郁只想抬脚踹他身上,“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被你爹教训?”

“别提了,”谢韫苦着张脸,“半月前,小寒说想去金隐阁听新出的曲子——你知道的,她爹管得严,丝毫不解风情,怎么能答应这种事呢?”

隆安帝的小儿子,此刻同他相距咫尺,这节喉管也那么细,庭渊眸色晦暗地想,他有把握一手将其折断。

小孩猝然被抱,委屈极了,将落不落的几滴泪在眼眶里打转,偏头张嘴就要咬他。

庭渊也上了乌骓踏雪的背,跟随赵修齐一起朝回走,沉默良久,他道:“殿下不争,或仅为一厢情愿。”

“世子何出此言?”赵修齐莞尔,“父皇心中自有定夺,我又何必思虑太多。”

庭渊眸中孤冷,他实在很不会同这种君子相处,端方凛然的皮囊他见得多了,可撕开来看,无一颗心不是私欲横流,想来可笑。

想邀他入营,他今后便有的是时间将此人也一点点剖开来看个究竟。

待远远瞧见了屋厩前翘首以盼的赵慧英时,庭渊方才好似无意地说,“冬日林中雾凇沆砀,稍有动静便簌簌而下,殿下今后可得注意些,切莫再孤身前往,如今日般被冰锥割伤皮肉,实在不值。”

庭渊的刀没有追来。

赵修齐拱手,朗声道:“令尊当年悍守南境十余载,乃我大梁肱股之臣,实在不该落得如此下场。今日就算世子不答应,我也会托人送去布侬达的线索行踪,不叫忠骨泉下寒心。”

说话间起了风,枝稍簌簌耸动,落下些小冰凌来,落了二人满身。

“只是当年朔北战事吃紧,实在是......”

“十三年了,殿下当年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何必一再旧事重提。”庭渊皱着眉打断他的话,扯出一方帕子将刀刃上血痕细细擦净,用完方才抛给赵修齐,“殿下朗月清风,要我做刀,我做得。”

血珠滚落狐裘绒领,活似绽开一朵红梅。

庭渊盯着赵修齐,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里不急不躁地开了口:“二殿下手段了得。”

纨绔也好,疯狗也罢,其实左右不过烂命一条。

可就算是烂命,大仇得报之前,他也只愿意攥在自己手中,不肯叫他人拿捏半分。

赵修齐沉默片刻,开口问:“世子何故如此。”

第145章 给予回应

胡琏按照伯景郁的要求,去了梦乡楼传递了假的消息给青山。

飓风带了几名地煞潜入梦乡楼盯梢。

在胡琏将消息传递出去后,当天夜里消息就传至一家布匹铺子。

贺兰阙的家人早已派人去盯梢。

伯景郁叹口气,只好就着这个半推半抱的姿势,将这口是心非的家伙弄到床上去。

庭渊迷糊中摸到更加柔软温暖的被褥,方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环住伯景郁的手,很是自觉地钻进被子里去了,只堪堪露出半个脑袋。

伯景郁犹豫一瞬,伸手探他额头。

好烫。

他移开些许,转身要走,准备叫府医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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