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梦非安抚地拍了拍林岁安的手,看着底下默不作声的众人,她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微笑。
“诸位想来也不解,为何我夫妻二人捐献的银子要分开放。”
“就是啊,通判夫人您与通判鹣鲽情深,怎还分开捐赠呢。”一位夫人好奇地问道。
余梦非捏着手中的帕子,往后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些笑意。
“再鹣鲽情深,这五百两也是我的嫁妆银子。嫁妆可是咱们女人自己的,我拿自己的嫁妆银子做善事,名声怎能叫他占了去。”
她说话时,颇有几分玩笑的意味儿。
在坐的诸位夫人都是富商之妻,自己手中要么有些产业,要么有丰厚的嫁妆。
听余梦非如此说,不少人头脑聪明的,都隐隐听出了些许意味儿。
有位姓尤的夫人年岁与余梦非相仿,且原本也是京都人士,前几年远嫁到福州。
因着这层原因,她与余梦非关系比旁人更亲近几分。
尤夫人抬眸看了眼余梦非,正巧与余梦非略带笑意的眼眸相撞。
她抿了抿唇,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轻声开口。
“敢问通判夫人,您说的‘拿自己的银子做善事’,是何意?”
见底下之人都看着自己,等着她回答,余梦非故作神秘一笑。
“先前与大家说到我这妹子,她此回来福州,可不是只她一人。她即将与圣上面前的大红人,禁军副指挥使许或许大人结为连理。不知大家是否知晓,许大人的祖籍,也是咱们福州。此回,许大人陪着我妹子回福州祭祖,暂住在寒舍......”
众人面面相许,这些夫人只是商户夫人,兴许不知晓许或,也不知晓禁军副指挥使是什么职责。
但多少也听家中人提过,福州来了个什么人,连知府都要亲自送出府衙。也知晓圣上面前的红人是什么意思。
堂上瞬间沸腾起来。
尤夫人在京都待过。
京都城中大小官员数不胜数,当年若不是她被一个京都的纨绔子弟看中要纳作妾室,家里也不会匆匆叫舅舅在福州给她寻门亲事,远嫁来了福州。
她嫁得匆忙,此前与夫君连面都不曾见过,婚后感情算不上好,只能说是相敬如宾。
她娘家离得远,听说她匆匆嫁走,娘家的生意在京都城中受到那纨绔打压,举步维艰。
娘家便举家回了祖地,才算安稳下来。
可是夫家原本瞧中的便是她娘家在京都城中的人脉关系,想将生意做到京都去。
如今娘家在京都城的人脉关系没了,婆家便对她这个没有助力的儿媳多了些许微词。
她上有婆母长嫂,夫君又不护着她,她便只能自己想方设法立起来。
她用自己的嫁妆在福州开了家首饰铺子,慢慢做大,一家成了两家。
后又有了脂粉铺、绣坊。
短短几年,婆家人便再也不敢轻看她。
但她知晓,她赚再多银钱,终究只是商户。
此回雪灾,知府大人已经召见过福州府城中的商户,她婆家也已经捐献了银钱、米粮和冬衣。
此回通判夫人又下了帖子,大家心知肚明,这样关键的时刻,这样着急请她们入府,必然还想再叫她们募捐。
她们本想着,看在通判夫人的面子上,捐个几十两百两银钱表表心意就是。
毕竟她们是女子,不似那些男子赚银子容易,出手自然不似那些男子大方。
尤夫人自然也是这样的想法。
自己辛苦赚的银钱,既换不来好处,又换不来名声,她为何要大笔大笔地给那些不相干的人用?
她捐百两银,便能换来上千斤粗粮和上百件粗布冬衣,已是大善举。
谁也不能说她没有善心。
尤夫人心思百转,终是大着胆子站起身。
她福了福身,干脆问道:“夫人此话的意思是,咱们这些内宅夫人施的善心,此回能叫......”
尤夫人看了眼京都的方向,“朝廷,知晓么?”
尤夫人起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