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盘推演的尘埃仿佛仍在中军帐内弥漫,林宇锐利的目光从标注着密密麻麻红蓝箭头的沙盘上缓缓抬起,最终精准地落在了肃立队列最外侧的一道身影上。
那是王小石。
尽管他脸上尚带着未脱的稚气,年方十七,却已凭借其一手缔造并指挥的 “夜枭” 斥候队屡建奇功,成为林宇在情报战场上最倚重、最信任的 “千里眼” 与 “顺风耳”。此刻,他身着一套特制的深灰色劲装斥候服,衣料坚韧耐磨,便于在山林间潜行穿梭。腰间左侧悬挂着一柄寒光四射的短柄手弩,右侧则是一把由精钢打造、用于近身搏杀的匕首,背负的行囊里则装着干粮、水囊、火折子、信号弹以及各种侦察用具。他身姿挺拔如松,神情专注,仿佛一柄已然出鞘、蓄势待发的利剑,随时准备刺入敌人最隐秘的腹地。
“王小石!” 林宇的声音相较于之前对众将的训话,明显缓和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但那份久经沙场的威严与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却丝毫未减。
“末将在!” 王小石闻声,身形纹丝不动,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如炬地迎向林宇。
“令你即刻率领‘夜枭’斥候队,将我军的监控与侦察网络,全面铺开,覆盖整个西南全域!” 林宇走到地图前,用手指重重地划过一片广袤的区域,“听着,从川东那壁立千仞、云雾缭绕的巫山山脉,到滇东连绵起伏、易守难攻的乌蒙山系,再到黔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娄山雄关 —— 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座关隘、每一条驿道、每一处渡口、每一片密林,乃至每一个新近归附或仍在观望的土司村寨,都必须有‘夜枭’的眼睛!我要做到,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们的掌控!”
王小石屏息凝神,将林宇的每一个字都刻在心中。他下意识地、悄然握紧了腰间悬挂着的一枚小巧而沉重的铜哨。这枚铜哨,色泽古朴,上面镌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夜枭图案,是林宇在 “夜枭” 斥候队正式成军那日,亲手授予他的。它不仅是 “夜枭” 的象征,更是林宇对他莫大的信任与沉甸甸的责任。
“你的具体任务,有三项,务必牢记于心,严格执行!” 林宇伸出三根手指,语气凝重,逐条吩咐。
“其一,严密监控。重点是那些刚刚献城归附的州县以及态度暧昧的地方土司。尤其是那些阵前倒戈、弃暗投明的前清将领与地方官员,要时刻盯紧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若发现任何勾结旧主、私通清军、首鼠两端的迹象,哪怕只是蛛丝马迹,也必须第一时间用我们约定的密信与暗号,以最快的速度上报于我,不得有片刻延误!” 林宇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这些人是墙头草,是定时炸弹,绝不能让他们坏了我们的大事!”
“其二,清剿残敌。据可靠消息,部分清军残兵败将在主力溃败后,并未远遁,而是逃入了西南地区的崇山峻岭之中,企图负隅顽抗,或伺机作乱。” 林宇的手指点向地图上几处标记着骷髅头的险恶地点,“特别是黑风峡、落魂涧、盘龙洞这几处易守难攻的险要巢穴,你们要派遣最精锐的斥候小队,进行抵近侦察,务必摸清他们的兵力部署、武器装备、粮草补给以及防御工事的详细情况。一旦查实,即刻标记坐标,引导就近的反正义军或我川东军的清剿分队,予以彻底拔除,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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