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亲手“改写”的命理。
当她迈出第一步,周身的气息顿时拔高,湮银花光自她体内向外扩散,像无声的星海。
她回望了一眼下方残破的幻境。
那里,火光早已熄灭,只余残影与碎焰在虚空中飘动。
洛霜月的目光平静,眼底闪过一抹坚毅的冷光。
“命既可书,界亦可破。
若天为纸,我便为印。”
话音轻落,她抬脚登上最后一级阶梯。
光幕彻底打开,化作一轮银色莲花般的漩涡,将她的身影缓缓吞没。
光花中,天地的轰鸣声渐远,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重高维空间的低吟——那是第七层幻境的召唤。
白光流转,湮银花雨如星辰坠落。
洛霜月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那座命文阶梯的尽头,只留下一道湮银花印,在虚空中缓缓旋转,散发着恒久不灭的光。
当那股令人窒息的阴影从地平线尽头涌起之时,天地发出了一种近乎悲鸣的颤抖。
虚空在无声中裂开,碎片如镜,反射出千亿重扭曲的魂影。
那些碎片之中,每一片都映照着同一头恐怖的存在——
噬界魂狱兽。那不是“形体”,
而是一团永远在吞噬自己的魂之集合体。
它没有骨骼、没有血肉、没有器官。
它的“身”由无数流动的灵魂碎片、湮灭的命书页、断裂的因果线条所构成,层层叠叠,不断地吞噬,又不断地再生。
每一次吞噬,都会有新的魂息从裂缝中诞生,旋即被它重新咀嚼回归自身。
它的逻辑——“以被吞噬为生存。”
当它出现,连时间都被吃掉了。
渊铭立于半空,黑袍猎猎作响,冷眸如死水般平静。
他的气息与那片黑暗互相纠缠,灵压如山。
但他却在一瞬间明白过来——这不是普通的湮曦境存在。
“湮曦……终相级。”他喃喃低语。
声音中没有恐惧,只有那种战者面临宿命时的肃冷。
下一刻,噬界魂狱兽缓缓张开它那如深渊般的“口”。
那不是嘴,而是由数万魂影构成的螺旋空洞,里面充斥着崩坏的因果之光。
一股压碎灵魂的湮力扑面而来。
渊铭抬起手,掌心浮现出流动的“虚界印”,符号如血色丝线在空气中炸裂。
湮流以螺旋形态向前迸射,试图封锁那片魂渊。
然而,仅仅一瞬——
那股湮流被吞噬殆尽,连带着符号也被撕成虚无。
噬界魂狱兽的身影在虚空中重组,它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吞噬周围的空间。
天幕变形,地脉崩裂,整个幻境开始“自我折叠”,
就连渊铭的脚下都浮现出一道道被反转的光线——那是命河逆流。
空间的规则崩塌。
世界不再有上下、前后、光暗的区分,一切皆被那无形的吞噬所扭曲。
渊铭被卷入其中,他的识海发出剧烈的嗡鸣。
他试图以“渊魂之界”反锁自身命魂,却发现连自己的魂息都在被一点点啃噬。
“呵……”
他嘴角浮现一丝苦笑。
“湮虚塔第六层,果然不是凡胎所及。”
他抬起双手,体内灵流暴走,眸中闪过最后的冷光。
“渊——断印!”
一声暴喝,湮流化为黑白两色光轮,从他体内爆发,席卷四方。
这道印记是他最后的反击——以自身命格为燃料,强行切断与幻界的联系。
光轮斩断空间,声浪穿透天地。
天地瞬息寂静。
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撕裂虚空,噬界魂狱兽的身影瞬间坍塌成一片混沌尘雾。
渊铭的身体被反震的湮流击中,整个人向后坠落。
在坠入深渊的刹那,他看到那怪物重新凝聚的雏形。
它仍在蠕动。
仍在吞噬。
那是永恒不死的噬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