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对周围闻声过来的宫人说:
“大家都看见了,我可是好心给你送点心,你自己毛手毛脚碰掉的!这胎发何等珍贵,岂是能用不小心搪塞过去的?”
语嫣从内室快步走出,看到地上情景,心下一沉,厉声道: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惊扰了殿下你们谁担待得起!”
张嬷嬷抢先说道:“语嫣姑娘,您来得正好!月芽她粗心大意,竟将殿下们的胎发给烧了!这等过失,老奴不敢隐瞒,必须禀报皇后娘娘定夺!”
“事情尚未查明,张嬷嬷何必急着扣帽子?”
“事实摆在眼前!老奴这就去回禀皇后娘娘!”张嬷嬷说罢,转身快步离去。
坤宁宫
司竹禀报:“娘娘,瑶华宫那边,事成了。”
岳皇后正修剪着一盆牡丹,语气平淡:“哦?怎么说?”
“月芽失手烧了两位殿下的胎发,张嬷嬷已拿着物证在殿外候着了。”
岳皇后放下银剪,拿起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手:
“损坏皇子贴身之物,尤其还是陛下珍视的胎发,这罪名……不治她死罪已算格外开恩。
传本宫懿旨,月芽行事毛躁,不堪伺候皇子,即日起,贬去庭掖局浆洗处。”
顿了顿,又道:“月芽到底伺候了两位殿下些时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加上她是皇贵妃的人,本宫也不便处罚过重。”
“就看在她昔日苦劳的份上,格外开恩,不必去庭掖局了。传本宫懿旨,将她遣去宫外御田皇庄劳作,即刻执行,不得延误。”
司竹心领神会:
“是,娘娘仁德。皇庄清苦,但总比庭掖局好,也算是全了皇贵妃的颜面。”
敬事房太监奉命前来拿人。
“月芽姑娘,皇后娘娘懿旨,请吧,别让咱们为难。”
月芽泪流满面,死死抓住门框:“我不去!我是皇贵妃娘娘指派伺候殿下的,你们这是陷害!”
语嫣挡在月芽身前,“两位公公,月芽是瑶华宫的人,即便有错,也该等陛下示下。”
“语嫣姑娘,皇后娘娘统摄六宫,处置一个宫女的权力还是有的。您就别让咱们难做了,再说……”
“我不是宫女,我是女官,不归敬事房管!”月芽喊道。
敬事房副总管强硬道:“皇后娘娘的懿旨,我们也是没办法的事,带走!”
正在僵持之际,兔贵妃和鹅将军冲了出来,兔贵妃一口咬在太监甲的裤腿上,鹅将军扑扇着翅膀就去啄太监乙。
“哎哟!这扁毛畜生!”
“这兔子咬人!”
场面一时混乱。
语嫣趁机对顺子急道:“快!去养心殿找全公公!快!”
这两只灵物听懂了,兔贵妃一蹦老高,鹅将军展翅疾奔,先一步冲出瑶华宫,直奔养心殿!
它们颈上戴着陛下亲赐的金牌,宫中无人敢拦,一路畅通无阻。
全公公正守在殿外,听见动静,一瞧是它们,“哎呦喂,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兔贵妃急得原地转圈,用爪子拼命指向瑶华宫的方向。
鹅将军也引颈高鸣,焦躁地扑扇翅膀。
全公公哪里听得懂:“怎么了这是?瑶华宫出事了?你们倒是说句人话啊!”
兔贵妃和鹅将军齐齐翻了个白眼,我们要是能说人话,还能让你在陛下眼前当这头号红人吗?!
远处,顺子连滚爬爬地跑来,气喘吁吁:“全、全总管!不好了!月芽姑娘被皇后娘娘的人带走了,说要贬去宫外皇庄做工!”
全公公一听,拍腿大急:“哎哟!这可不行!月芽姑娘是皇贵妃娘娘跟前得力的人,这要是被弄走了,两位殿下可怎么办?”
可现在殿内,焱渊在和工部大臣商讨要事,他御前伺候走不开,只能赶紧让手下的徒弟去找敬事房刘总管,看看能否周旋,至少暂缓执行。
长春宫,
德贵妃听完宫女打听来的消息,冷哼一声:“烧了胎发?真是好拙劣的借口,却也够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