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只有李国粗重的喘息声。
夏婄夙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她没有辩解,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
她只是默默地,把手里那支磨短了的铅笔,轻轻放在了画满符号的图纸上。
然后,她拿起旁边另一张干净的草稿纸,低头,继续推演一个复杂的公式。
沙,沙,沙……
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在死一样寂静的实验室里,清晰得刺耳。
李国和身后几个学生准备好的满腔怒火,那些质问,那些斥责,像是重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他们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好像根本没听见那句“叛徒”。
她的世界里,只有那张纸,那支笔,和那些符号。
这份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让人难受。
它让李国的怒吼,显得像一场可笑的独角戏。
“你……你说话!”
李国往前冲了一步,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
“报纸上说的,广播里念的,是不是真的?你为什么不说话!”
夏婄夙的手没有停。
她用笔在图纸上一个节点旁,仔细地标注了一个新的参数。
动作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那张图纸。
一个跟在后面的女生,也忍不住红着眼眶开口。
“夏教授,我们只是……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
“我们不相信您会是叛徒,可……可那是我们自己的报纸啊!”
沙沙声停了。
夏婄夙拿起另一支红色的铅笔,在图纸的另一处,画了一个圈,然后又拿起橡皮,轻轻擦掉旁边的一条辅助线。
她做完这一切,才抬起头,再次看向李国。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
那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
李国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地就弱了下去。
“夏教授……”
李国身后一个学生,声音干涩地开口,却不知道该接什么。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