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混着黑气砸在面门的瞬间,钟晚的手腕突然被一股清冽的力量攥住。张深的身影如疾风般掠过雨幕,桃木剑在他掌心划出半圆,金色的术法能量撞开扑来的阴符,发出“滋啦”的脆响。雨水顺着他湿透的黑发往下淌,沾湿了月白衬里,却挡不住他眼底的锐利,只是眉心的红痕比之前更浓,是强行压下心魔的征兆。
“跟我走!”张深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拽着她往巷口退。钟晚的手腕被他攥得发疼,却能清晰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不是害怕,是后怕,尘念传来他翻涌的情绪:“差点晚了…玄清竟敢动她…”
可玄清的幻音还在耳边盘旋,那些“麻烦”“累赘”的字眼像毒刺,让她猛地甩开他的手:“别碰我!”雨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混着委屈的泪,“是你说我是麻烦的!现在又来救我干什么?嫌我死得不够快,碍不了你的事?”
张深的动作猛地顿住,雨水浇透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僵硬。他低头看向自己空空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她手腕的温度,眼底的锐利瞬间被错愕取代:“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钟晚笑了,笑得比雨水还凉,“刚才在屋里,你心里想的不是吗?‘麻烦’‘若非尘念’…这些话,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她攥紧口袋里发烫的安神符——那是张深之前给她的,此刻符纸边缘已经焦黑,显然是刚才对抗幻术时失效了,“连你的符都护不住我,说不定早就想让我自生自灭!”
张深的眉峰骤然拧紧,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指尖飞快结印,一道淡金的术法落在钟晚眉心,她立刻感觉到耳边的幻音淡了些,脑海里的混乱幻象也随之消散。“是玄清的幻音术。”他的声音沉得像雨前的闷雷,目光扫过她口袋里露出的符纸边角,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这符纸是被幻术能量侵蚀失效的,他在你耳边植入了扭曲的心声。”
钟晚的心脏猛地一颤。幻音术?她下意识摸向眉心,那里还残留着张深术法的清凉,尘念传来他的情绪——愤怒里裹着懊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像怕她真的误会。【是假的?可那些情绪碎片…】
“幻音术能模拟目标的语气和情绪波动,让你分不清真假。”张深往前半步,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我刚才对抗他的探查术,心魔本就躁动,他正是利用这点,截取我压制心魔的烦躁,扭曲成针对你的恶意。”他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带着罕见的解释意味,“他若真想伤你,何必用幻音?直接动手便是。”
钟晚的指尖蜷缩起来,口袋里的安神符还在发烫,提醒着她刚才的险境。她看着张深苍白的脸,雨水沾湿了他的睫毛,眼底的红痕尚未褪去,显然刚才的救援耗费了他不少灵力。尘念捕捉到他未说出口的话:“怕你出事,更怕你不信我。”
可心里的委屈还没散尽,那些被扭曲的“心声”太过真实,像根刺扎在那里。“诛心比杀人更有趣,不是吗?”她别开脸,声音带着倔强的沙哑,“玄清就是要让我们互相猜忌,他好看笑话。”
张深没说话,只是突然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擦掉沾在那里的雨水。他的动作很轻,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显然是第一次做这样亲昵的动作,清冽的气息裹着雨水的凉意,却奇异地让她平静了些。“是我的错。”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懊恼,“没早点察觉玄清的手段,让你受了委屈。”
钟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