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预备班学员)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人群像被投了石子的池塘,瞬间炸开了锅。
拿菜篮子的大妈一把拽住金满仓的制服袖子,蓝布头巾下的眼睛亮得惊人:“长官!
我家孙女才十岁,现在开始练晚不晚?能赶上高考不?”
“不晚不晚!”
金满仓拍着胸脯,貂毛领上的雪粒簌簌往下掉,“三岁看老,十岁正是扎根基的时候!
你让她先练《五禽戏》,强身健体还能长个,以后考龙雀稳稳的!”
穿工装的汉子早抢过一张宣传单,粗糙的手指戳着“基础武学课本”
几个字:“这书哪儿买?我家小子放学就爱舞枪弄棒,我让他现在就练!”
“不用买!”
戴云华接过话头,把另一叠传单往人群里递,“下个月起,全市中小学统一免费放,体育课直接教,作业都有武学打卡项!”
周愈民站在空荡荡的演讲台旁,看着台下的人三三两两地散了,大半手里都攥着特勤九科的宣传单,风把他们的议论声刮过来:
“八百块补贴够给娃买营养品了。”
“我家那口子天天腰疼,练五禽戏能治不。”
他气得指尖抖,眼镜都滑到了鼻尖,对着人群的背影喊道:“能让我儿子考上好大学,别说温床,就是火坑我都乐意跳!
周教授您家孩子是不是生下来就保送上清大京大?站着说话不腰疼!”
“温床咋了?”
刚才打断他的高三家长回头喊了句,“能让我儿子考上好大学,这温床我巴不得睡!
周教授您家孩子是不是不用高考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话像巴掌似的扇在周愈民脸上,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
广场上的风更冷了,卷着散落的宣传单边角,在他脚边打着旋儿。
周愈民的集会收场得仓促又狼狈。
他站在空荡荡的演讲台旁,西服被寒风灌得像面褪色的旗,手里攥皱的演讲稿上,“文明火种”
的字迹被唾沫洇得糊。
几个“文明守护同盟”
的成员默默收拾着散落的标语牌,金属支架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刮擦声,没人再提“武道三灾”
。
广场上的人早散光了,连风里都飘着特勤九科宣传单的油墨香。
而隔着两条街的武馆街,此刻却像被点燃的炮仗,炸开了锅。
望不到头的长队从街口的“振远武馆”
一直蜿蜒到巷尾,队伍里攒动的人头挤得密不透风。
穿校服的少年揣着磨边的课本,时不时踮脚张望;
扛着锄头的老农裹着军大衣,怀里揣着刚从地里摘的萝卜,说是给武馆师傅的见面礼;
甚至有穿西装的白领,捏着公文包站在队尾,领带被风吹得歪在一边。
每个人手里都攥着张特勤九科的宣传单,纸角被汗浸湿,“高考加3o分”
的字样被指腹磨得亮。
十八中高三的李磊被父亲推到前排,他攥着那张边缘磨破的宣传单,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爸,刚才特勤九科的人说,今年是武道改革头一年,只要练到武徒一阶,高考直接加3o分!”
他声音颤,眼里的光比头顶的路灯还亮,“要是能冲到武徒三阶,龙雀大学直接给名额,不用等分数线!”
父亲搓着冻得通红的手,掌心的老茧蹭得响,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菊花:“好!
砸锅卖铁也供你学!”
他往武馆门里瞅了瞅,见有人抬出沙袋,赶紧把李磊往前推了推,“咱老李家祖祖辈辈没出过大学生,你要是能成武者,以后咱也是有头有脸的武者家庭了!”
武道协会的情报室里,日光灯管嗡嗡作响。
林晚秋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数据条,指尖在触控板上飞快滑动,报表上的曲线像条疯长的藤蔓,陡峭地窜向顶端。
“科长,周愈民集会后的24小时里,全市武馆报名量激增3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