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随后,他缓缓开口,声音虽然平稳,但那语调中却暗藏着一种难以察觉的尖锐,仿佛是一把隐藏在鞘中的利刃:“乐光啊,我们反复思量,觉得你的这个安排有些欠妥啊。锐兵姓刘,毕竟是外姓人,按照咱们李家的规矩和传统,怎能参与抬我们李家的棺椁呢?”其实,他的内心始终被大儿子永明仍被关在监狱的事所深深困扰,这份沉重的心事,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使得他对李乐光的不满如同暗流一般在心底涌动,而此刻,不过是借这个机会将不满宣泄出来。
“大伯,您想怎样?”李乐光神色平静,轻声询问,他的面容看上去波澜不惊,但那眼神深处,却隐隐透着一丝警惕,仿佛一只警惕的猎豹,早已洞悉对方的意图,只是在等待对方进一步的动作。
一旁的李明阳赶忙接上话茬,语气中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理所当然,补充道:“乐光,大哥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咱们李家血脉众多,人才济济,不至于非得让个外姓人来操持这等重要的事情。”提及与奥博合作失败的事情,就像一道深深的、难以愈合的伤疤,每一次回想起来,都让他心中涌起无尽的愤懑和懊恼,这也使得他对李乐光的怨念如同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在这个时刻,也忍不住站出来添柴加火。
“大伯,三叔,你们不是不清楚大哥腿伤未愈,行动不便啊。”王可强忍不住挺身而出,试图为李乐光解围,他的语气中带着焦急与无奈,额头因为紧张而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担忧地看着李乐光和局势的发展。
“是啊,大舅,三舅,你们这样做,不是故意为难人吗?”刘锐兵也跟着附和,在场的众人心里都像明镜一样,清楚他们不过是借题发挥,将矛头直指李乐光,想要在这个重要的时刻给他难堪。
“我们和家主说话,哪轮得到你们插嘴!”李叶凯瞬间怒目圆睁,他的脸涨得通红,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对着王可强和刘锐兵大声呵斥,那愤怒的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将他们吞噬,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震得人耳朵生疼。
“爸,你……”李永辉刚试图劝说父亲,话还没出口,便被李叶凯那如利刃般凌厉的眼神硬生生地逼了回去,仿佛那眼神有千斤重,压得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可强,你去后面替锐兵的位置。”李乐光眼神决绝,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若不是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连基本的力气都难以支撑,他又怎会做出这般无奈的安排。而此刻,若再继续争执下去,场面只会像失控的火车一样,愈发难以收拾,愈发难堪。他只想给继母最后的安宁,让她能安静地走完最后一程,哪怕自己的身体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哪怕要面对未知且可能严重的后果。
李乐光缓缓伸出双手,那双手因为长期的操劳和岁月的磨砺,布满了老茧,此刻微微颤抖着搭在棺椁之上。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在胸腔中起伏,仿佛在凝聚着全身仅有的力量。双腿微微弯曲,膝盖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同时刺入他的关节,但他紧咬着牙关,腮帮子因为用力而高高鼓起,硬是将这股疼痛忍了下来,额头上的青筋也因为用力而暴起。
随着一声低沉而压抑的闷哼,他奋力向上抬起棺椁,那沉重的棺木仿佛一座巍峨的大山,瞬间压得他身体猛地一沉。他的肩膀下意识地耸动,背部的肌肉因为用力而高高隆起,每一寸肌肤都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仿佛即将被这压力撕裂。他的身体微微摇晃,差点失去平衡,那一瞬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强行稳住身形,双脚像钉在地上一样,死死地支撑着身体。
他迈出第一步,脚步踉跄,每一步都像是在荆棘丛中艰难前行。腿部的伤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一波接着一波,几乎要将他淹没,但他的眼神却始终坚定,透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他的目光直视前方,仿佛前方是他必须到达的终点,无论多么艰难,都要完成这最后的送别,给予继母应有的尊重与体面。
每前行一步,都像是在跨越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他的步伐沉重而迟缓,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