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菜走出厨房,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说道:“大家快吃吧,别等菜凉了。”
用餐过程中,高梦含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小云身上,她不停地为小云夹菜,眼神中满是慈爱,宛如对待亲孙女一般。她的用意,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小云有些受宠若惊,怯生生地看着高梦含,又看看父亲,李乐光则神色平静,只是偶尔默默观察着继母的举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渐渐吃完,饭桌上陆续有人起身离开,不久,就只剩下李乐光与高梦含。
李乐光看着高梦含,率先打破沉默:“继母,乐和从小到大太顺利了,是时候经历些风雨与挫折了。”
高梦含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奈。她抬起头,看着李乐光,嘴唇微微颤抖,悲切地说道:“我知道乐和不是个老实、规矩的孩子,可是他一旦坐了牢,就没了在乐氏,在李家立足的可能啊……”说着,她的眼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带着哭腔。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痛苦与哀愁。
李乐光神色依旧平静,缓缓说道:“他如果是强者,无论经历过什么,都会爬起来涅盘重生;如果不能,就说明根本不具备接管乐氏,执掌李家的能力。”
高梦含看着李乐光,眼中满是哀求:“乐光,你放过乐和吧,他不是你……”这句话是她发自肺腑的。李乐光强大的勇气与毅力,让她从心底感到佩服。她深知,李乐光从小就被自己排挤、诬陷,被迫离家十几年,在外历经屈辱,九死一生,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已被击垮,可李乐光却坚强地站了起来,重新掌控了局面。
“继母,小云是我的命根子,希望你永远清楚。”李乐光缓缓起身,动作沉稳而坚定。他的眼神平静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与高梦含对视片刻后,转身迈出步伐。
他的每一步都迈得缓慢而有力,皮鞋与地面接触,发出清晰的声响,在寂静的餐厅里回荡,仿佛敲打着高梦含的心。他的背影挺拔而坚毅,那宽阔的肩膀仿佛承载着整个家族的重量与责任,却又如此决然地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前行。
望着李乐光渐行渐远的背影,高梦含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她的目光呆滞地盯着李乐光离去的方向,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在这一刻,她似乎清晰地意识到,乐和坐牢或许已经成了无法改变的定局。李乐光刚刚的态度如此坚决,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和坚定的话语,都让她明白,自己的哀求在他心中或许无法改变任何决定。她心中满是绝望与无助,曾经那个在家族中呼风唤雨的自己,在面对儿子即将到来的牢狱之灾时,竟是如此的无力。她后悔曾经对李乐光的所作所为,可一切都已无法挽回。此刻,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走向未知的深渊,却无能为力。
在医院那间略显寂静的病房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仿佛将一切都笼罩在一层冰冷的氛围之中。李乐光悄无声息地再次住进了这里,病床边静静倚靠着一副拐杖,像是在无言地倾诉着他身体所承受的沉重磨难。
货场上的那次扛活,对于本就伤痕累累的他而言,无疑是一场近乎毁灭性的重创。旧伤如蛰伏的猛兽,疯狂地肆虐发作,即便是那位技艺精湛的大师施展浑身解数进行按摩,此刻也回天乏术。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更为痛苦的“封闭针”来稍作缓解,而平日里给予他支撑、宛如挚友般的护腰,也因当下复杂的病情无法立刻佩戴。不仅如此,身体上的其他病痛,也如汹涌的潮水般,因近来过度的思虑与劳累纷纷复发。尤其是那顽固的肺病,让他咳嗽得撕心裂肺,每一次剧烈的咳嗽都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从躯体中剥离,震得胸口仿佛被重锤反复击打,生疼难忍。
这次住院,只有忠叔知晓。唐孔晶轻轻推开病房门,脚步轻盈地走进来查房。她看着病床上形容憔悴的李乐光,眼中满是忧虑与疼惜。作为李乐园的闺蜜,她对李家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有所耳闻。而且,她曾亲眼目睹李乐和对李乐光的羞辱与殴打,那些场景如噩梦般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因此她从心底不认同李乐和是被李乐光刻意打压的说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