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比哭泣更绝望的是,哭久了都已经无泪可流了,只能傻傻等着,看着牢房里的光线慢慢变淡,直至完全消失。
已经到晚上了,牢房里漆黑一片,就一盏油灯,除了吸引飞蛾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众人也都饥肠辘辘,肠鸣声此起彼伏。
“牢头,可有吃食?”
老夫子挤到牢门问外面守着的狱卒。
“嚎什么?现在外面都忙成什么样子了,我们都没得吃,你们还想吃,饿着!
!”
水淼之前倒是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藏了几块糕点,这个时候,都已经在怀里压成一团饼了。
散出的点点香味都在引诱水淼赶紧吃了它。
不过这点味道混合在各种臭味中,别人根本闻不到。
水淼也打算今天解决掉的,不然不说过了夜就馊了,就身上藏点吃的,很容易招老鼠,她可不想半夜三更睡觉的时候,老鼠在她怀里钻来钻去。
“二哥,你那边稻草多吗?我坐地上稻草不够,有点冰。”
水淼找了个理由。
她一说话,寂静之中冷不丁出一点声音,其他人如同地鼠一般,整齐划一受惊地直起身子,听她说完了,又软趴趴倒下去了。
“你伸手,二哥给你递一捆。”
他们这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不过他和大哥两个男人可以熬一熬,小妹一个女孩子要是受凉了不好。
两人就把自己身下的稻草扎成一堆,从牢门的缝处递出去,中间的走道并不宽,水淼和水仲霖伸直了手都能碰上双方的手腕了。
水淼一手拉过稻草,一手将团成一团的糕点团塞到水仲霖的手上,脏不脏的这个时候了还考虑这些干什么?
水仲霖机灵得很,他一感觉到手里的东西就知道是吃的,默不作声地将手伸回来,虚握着这糕点,自己咬了一半,捂在嘴里,然后凑到大哥边上,嘘了一声,直接将手掌凑到大哥嘴边,把剩下的糕点塞了进去。
边上的人倒是闻到了一点香味,但是再仔细闻闻又没了,再说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是什么情况。
就这样过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公鸡打鸣,太阳光从那一扇小窗照进来的时候,大家的神情都说不上多好了,很多人甚至担惊受怕,昨天一晚上都没睡,睁眼到天亮。
水淼也好不到哪里去,牢房里是老鼠的地盘,一晚上就听它们吱吱嘎嘎,还有其他人的尖叫声了。
“哐啷”
,外面的铁门打开了,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这说明没有再抓其他犯人进来。
进来的是提着桶的狱卒。
“起来,起来,吃饭了!
!”
说话间,狱卒就从桶里拿出什么东西扔到每个人身上。
水淼接住扔给自己的,借着微光,看清楚了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黑馍馍,咬一口,呸,吐出来一颗石子,刚刚差点崩掉她的牙。
再难吃还是把这黑疙瘩吃下去了,借着就是等待了,水淼甚至看到水伯霖和水仲霖两兄弟相互之间扒拉着捉虱子,这让她联想到了两只互相清洁的狒狒,哎呀,苦中作乐不外如是了。
午餐是没有的,一直等到了小窗上的光线变成橘红色,这是到了傍晚了,终于外面的铁门有了动静,这次不再是狱卒一人,后面还跟着三个指挥司的巡捕,这下,每个人都站了起来,紧张等待着。
“祝江波,是你吗?”
确认了老夫子的身份,狱卒就在巡捕的命令下打开牢房门,
水淼看着他们进去,提溜出老夫子以及两个儿子,主心骨被拉走,剩下的女人孩子顿时哭成了一团,就连狱卒喝骂都已经吓不住了。
被困在方寸之间,就连水淼都无计可施,她当然可以直接拔出牢房的木头栏,但是这样一来,越狱成了事实,之前没罪都是有罪了,她自己一个人倒是不打紧,但是这里还有她两个哥哥,家里还有一大帮人,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做的。
但是显然,事情朝着更加不好的结果展,等到三人被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出气多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