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他向前一步，凑近李素的测序仪，屏幕上正闪过一段模糊的影像：人山人海的体育场，手持火炬的运动员，还有夜空中绽放的烟花。“这是……”

“1987年汉城奥运会开幕式。”李素的声音低了下去，她调出另一段数据，“还有这个，蚕蛾破茧时的触觉编码，甚至有1993年首尔明洞街头炒年糕的味觉记忆。这些都是‘未被选者’的记忆——我们的基因库从未录入过这些非精英数据。”她突然指向监测屏右下角的红色闪烁图标，“更糟的是，培育舱外已经监测到三次微型免疫风暴预警，就像……”她艰难地措辞，“就像器官移植时，受体对供体产生的排异反应。”

“排异？”金载元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胚胎的蓝光，“可这是文明胚胎，不是器官。怎么会……”

“因为记忆是有‘免疫原性’的。”李素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急切，“这些随机插入的记忆片段携带了原主的神经印记，胚胎的免疫系统正在将它们识别为异物！如果放任不管，不出半小时就会引发全身性的基因崩溃！”

“启动备用方案！”诸葛青阳突然转身，对着陈默吼道。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原本慌乱的工程团队瞬间安静下来。“外层舱体切换到黄土高原模拟模式，湿度调到65%，温度按照西安地区农历七月的昼夜曲线波动；通知医疗组准备A型血，我要最纯净的活性因子提取液。”

“可是主任！”陈默急得满头大汗，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操作着，“备用方案的温湿度波动会加剧免疫风暴！我们没有做过这种极端条件下的稳定性测试！”

“现在不是测试的时候。”诸葛青阳的目光扫过环形控制台，每个研究员的脸上都写着焦虑——李素紧咬下唇，金载元眉头紧锁，陈默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当团队为共振仪式做最后调试时，李素曾开玩笑说：“要是这鼎真能孕育文明，咱们可就成了亚当夏娃。”那时大家都笑了，可现在，没人笑得出来。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胚胎周围的生物电脉冲猛地增强，淡蓝色的“一炁流行”篆字骤然亮起，刺得人睁不开眼。诸葛青阳眯起眼睛，看到蚕丝层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像是干涸土地上的龟裂。“来不及了。”他低声说，突然抬手扯断了左手手腕上的监测手环——那是基地规定必须佩戴的生命体征监测设备，此刻正发出刺耳的警报。

“主任！您要干什么？”李素惊呼着上前一步，却被诸葛青阳挥手拦住。他的眼神异常明亮，平日里总是带着疲惫的脸上此刻竟泛起一种近乎狂热的潮红。

“《大同鼎》的铭文里写着：‘以血为引，混一寰宇。’”诸葛青阳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色的多功能刀，刀刃弹出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陈默，把培育舱的生物隔离罩打开。”

“不行！”李素和金载元异口同声地喊道。李素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抓住诸葛青阳的胳膊，手指因用力而陷入他的皮肉：“您的血液里有基地最高权限的基因密钥，一旦接触胚胎，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排异！我们还可以尝试……”

“没有时间了。”诸葛青阳打断她，目光落在悬浮的胚胎上。蚕丝层的裂纹越来越密集，淡蓝色的生物电脉冲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像是风中残烛。他能感觉到，那里面的“生命”正在流逝——不是细胞死亡的冰冷，而是一种……希望熄灭的温度。“这不是普通的胚胎，它需要的不是营养液，是‘认同’。”他突然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一丝释然，“还记得我们启动‘大同计划’时说过的话吗？要创造一个没有‘选者’与‘未选者’的文明。现在，它自己把‘未选者’的记忆带进来了，这不是意外，是它在……请求我们的接纳。”

他挣脱李素的手，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用刀刃在左手掌心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在无影灯下呈现出近乎黑色的暗红色——那是长期处于高辐射环境下，血液中血红蛋白浓度异常的表现。他走到培育舱前，陈默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