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弥和比丘接过匾额,在智远大师带领之下,悬挂在寺门正上方。
智远大师看到宝德寺几个字,不禁眼睛一热。去年的时候,他还以为宝德寺要没了,没想到不但起死回生,而且迁到了京城。
他转头去看人群中的小徒弟,严随脖颈上至少有十几串佛珠,手腕上也挂着一堆平安符,正对着匾额吸鼻子,想来是回忆起从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
不过片刻之后,严随就与身边人交谈起来,还将手臂上挂着的平安符递给人看,显然是要趁机将那些东西都卖出去。
“除了平安符,”严随撩开衣襟,上面挂满了东西,“还有金刚铃,在家修行时,用金刚铃可以静心。”
智远大师深吸一口气,才堪堪稳住心神……
他忽然庆幸没有给小徒弟剃掉头发,如此他才能装作与这孩童并不相识。
匾额换好了,善信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们这次前来还是为了看舍利匣。
智远大师看向一旁的郭雄,向他点点头:“请大娘子送舍利匣来吧!我将它供奉去佛殿中。”
郭雄应声,快步离开。
周夫人带着谢文菁向前走了几步,尽量靠近佛殿,也好将那舍利匣看个仔细。不过再怎么样,也只能分站在两旁,正中的位置只能留给谢易芝、王晏等官员和僧人。
“莫要急,那舍利匣如何,一会儿可要仔细看清楚,若是比大相国寺供奉的那只颜色鲜艳,你就要认赌服输,将家中《周礼疏》的藏本给我。”
谢承让听那声音熟悉,转头去看,瞧见了人群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一身书卷气,尚且稚嫩,身上却有世家子弟的无畏、孤傲的气质。
那是王铮。
平日里很难见到的王晏和王铮居然都来了。
不止如此,王铮似是还与人下了赌注。
一只舍利匣,被这些人一传,就变得格外重要。
谢承让正想着,一阵嘈杂声再度响起。
“来了。”
“来了。”
谢承让抬头去看,一个女子手捧着托盘款款而来,比起那女子,他更在意舍利匣,于是急着去瞧托盘上的物件儿。
褐、黄、绿三色釉在阳光下格外的艳丽,不过他尚未看清楚舍利匣的莲花座上,是否真的有佛祖瓷像,脚上就是一疼,前面的人结结实实撞在了他身上。
站在他前面的是谢承信。
谢承让将人扶住,正要开口询问,却看到了谢承信仓皇的面容,谢承信不知是怎么了,眼睛里满是惊恐的神情,片刻的功夫额头上就满是汗水,他伸出手来向前指去,嘴唇蠕动却只能发出一点点声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