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无妨,这药需得逢初一十五用,最是稳妥。”
她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富察贵人有了身孕,我若想站稳脚跟,总不能只靠着那几盏茶。”
锦绣忧心道:“可嬷嬷也说了,这药性烈,需得谨慎……”
“谨慎?”
安陵容轻笑一声,将药丸放回盒中,“在这宫里,谨慎能换来什么?”
“是赫舍里的承宠,还是富察贵人的嫔位份例?”
她合上锦盒,锁进妆匣深处,“从明日起,你让雪松按咱们提前准备的方子煎药,别出半点差错。”
锦绣见她眼神定了,便不敢再劝,只躬身应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空荡荡的妆台上,像铺了一层薄霜。
安陵容坐在镜前,望着镜中自己清瘦的脸,缓缓抬手抚上鬓角——这宫里的路,从来都由不得人犹豫。
赫舍里的风光也好,富察贵人的身孕也罢,终有一日,她要让这些都成为自己的垫脚石。
次日卯时刚过,内务府的太监便捧着明黄圣旨,在各宫门前宣了旨意——赫舍里氏由常在晋为贵人。
消息传开,宫人们虽有些议论,却也并不意外。
赫舍里家世虽不比富察氏显赫,但依旧不俗。
昨日又以《五毒祈福》舞得尽圣心,晋位本就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消息传到碎玉轩时,却像投了颗小石子,在甄嬛心头荡开圈圈涟漪。
碎玉轩本就地处偏僻,院中的石榴花开得正盛,甄嬛却对着窗台上那盆文竹了半晌的呆。
浣碧在旁研墨,见她眉头微蹙,忍不住道:“小主,赫舍里氏晋贵人,原是她的福气,您犯不着为这个上心。”
甄嬛轻轻摇头,指尖划过竹叶片尖的露珠:“我不是为她上心,只是……”
她顿了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自入宫以来,皇上待她虽有恩宠,却迟迟未提晋位之事,如今赫舍里不过承宠一夜便晋了贵人,难免让人心头堵得慌。
她当真如皇上所说,是“特殊的那个”
吗?
忧思难平,她对流朱道:“把我的萧取来。”
流朱知道她心绪不宁,忙取了玉萧递上。
甄嬛坐在廊下,望着院中的青石板路,萧声缓缓淌出。
那《湘妃怨》调子低沉婉转,带着说不尽的怅惘,像秋雨打在芭蕉叶上,淅淅沥沥,缠缠绵绵,听得人心里紧。
浣碧与流朱都不敢作声,只垂手侍立在旁,连檐角的雀儿都似被这萧声染了愁,敛了翅子静立着。
此时,皇上正乘轿往碎玉轩来。
刚到院外,那幽幽的萧声便飘进轿中,带着一股子化不开的忧愁。
他不由得掀了轿帘,对苏培盛道:“这萧声……”
苏培盛忙道:“许是菀常在心里闷得慌,才弄些声响解闷。”
皇上没再多说,只摆手示意轿夫停下,自己踏着青石板往里走。
院中的宫人见圣驾到来,刚要屈膝行礼,被皇上用眼色制止了。
他放轻脚步,走到廊下,只见甄嬛背对着他,一身素色宫装,萧管抵在唇边,那愁绪仿佛顺着箫声都缠在了她间。
直到一曲终了,余音袅袅散去,甄嬛才缓缓放下萧,指尖还在微微颤。
她恍恍惚惚抬眸,忽见面前立着一道明黄身影,不由得愣住了,半晌才喃喃道:“我……我竟在梦中吗?”
皇上这才温声道:“嬛嬛,是朕来了。”
甄嬛这才回过神,慌忙起身要行礼,却被皇上一把扶住。
他看着她微红的眼角,轻声道:“方才那萧声,藏了这么多愁绪,是怨朕来得晚了?”
甄嬛垂下眼,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臣妾不敢。”
“只是……听到些杂事,心里乱得很。”
皇上拿起她放在石桌上的萧,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玉管:“是为赫舍里晋位的事?”
见甄嬛默认,他不禁失笑,“你啊,平日里看着通透,怎么也犯这小家子气。”
“她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