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的影子，动了。

    那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光影投射。

    夏修的影子从他脚下舒展开来，宛如一张铺展的黑色天幕，在焦土上蜿蜒爬行，逐渐靠近那具庞大的使徒之躯。

    最初只是一缕线条。

    随后化为一道深渊般的裂缝。

    紧接着，如水面翻涌般，大片浓稠的暗影从地底腾起，缓缓攀附在第一使徒的身体表面，宛如死神无声的触须，将他整具身躯缠绕、覆盖、拉拽。

    第一使徒没有反抗。

    他如同兵器归鞘，被动地接受着这一份命运的封存。

    一寸又一寸。

    他的身躯被黑影吞噬，骨骼、脊柱、心核，乃至那枚已被神性改造的识别印记，一并被包裹入黑暗深处，封存于【父】的身后。

    轰——

    当最后一丝暗影如羽毛般落地，影子收束回夏修脚下，恢复如初，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站在原地，缓缓低头，看着地面那重新归于沉默的黑色痕迹，轻轻吐出一口气。

    “搞定。”

    风吹过。

    焦土仍旧炙烫，大气中还残留着血海蒸发后的微粒气味。

    夏修转过身，目光望向远处。

    那曾被海洋覆盖的星球，如今已被撕裂得面目全非。

    地壳焦红，山体断裂。

    ——原本悬浮于空的科研舰，此刻残骸横陈，碎裂的主控舱卡在一块半浮空的浮岩上，断裂的舰尾仍在冒着蓝白色的离子烟雾。

    夏修默默看了一会儿，捏了捏眉心，像是有点头疼。

    “刚才打太欢了，没注意收着点力。”

    他抬手，指尖划出一道金光回路，在虚空中构筑出一枚淡金色环阵。

    “出来吧，亚当。”

    嗡——

    数据流光在他身前聚合成型，一道身穿深银智服、头戴光纱面罩的智库投影悄然浮现。

    [在——]

    他看了眼战场，又看了眼那台被撕成三段的科研舰，轻轻叹了口气：

    “……刚才那场战斗，把科研舰给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