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不让人睡了……”少年抹了把脸,低骂一声,声音还带着梦魇初醒的沙哑。
但下一秒,回味起梦中自已那副英姿勃发的样子,嘴角竟忍不住向上撇了撇,“嘿,别的不说,梦里那身行头是真够帅的……”
随即,一丝复杂的思念悄然漫上眼底,“是……想云谷山了吧?”
老家云谷山的气息,和昨夜梦中那山谷的寒凉重叠在一起。
他掀开被冷气瞬间冻结的被窝,狠狠打了个哆嗦。
鸡窝似的乱发支棱着,哆哆嗦嗦裹上单薄外套和一条不合身但已是唯一御寒的加绒衬裤,光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简易洗漱台的水冰冷刺骨,他胡乱扑了几把脸,冷水激得他彻底清醒,对着墙上模糊的镜子,试图用手指压平头顶嚣张的乱发。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捶打着他紧绷的神经。
“谁啊这么早……”叶逍遥皱眉,扬声问,手上加快速度草草耙了几下头发,让自已勉强能见人。
门轴干涩地呻吟着,一张涂着浓厚脂粉、富态饱满的脸塞满了门缝。
花哨的袄子裹着圆润的身材,左臂挎着一只半旧的竹篮,右手稳稳叉在腰上……正是房东雪姨。
她眉峰高挑,一双丹凤眼精光四射,视线像小刀子般刮过叶逍遥。
“叶!逍!遥!”她拖长了调子,每个字都砸得人心里一颤,“房租呢?月头就拖拖拉拉,今儿别跟我哭穷!”
凉气飕飕钻进脖颈,叶逍遥心里咯噔一声,硬是挤出个灿烂的笑脸:“哎哟我的好雪姨!您快请进请进!门口风大,冷坏了吧?坐坐坐,我给您倒杯热茶暖暖……”
“少来这套!”雪姨胖手一挥,纹丝不动堵在门口,那点笑意冰寒刺骨,“茶就免了。老娘没空跟你磨叽,买菜呢!钱,今天必须看见!否则你立马卷铺盖走人!”
冷汗沿着少年清瘦的背脊往下滑。
“这个……雪姨……”他搓着手,脸皮微红,“您看,我这手头……实在是……一时半会儿周转不开……您放心,缓几天,就几天!只要一凑齐,我麻溜儿给您送家里去!保证!”
雪姨犀利的眼神在他脸上滚了一遍,语气稍缓,但仍绷着:“少来!工作呢?上回答应找的工作,找到了?”
“咳……”叶逍遥喉咙发干,避开她的目光,“这不……天太冷了嘛……工厂工地都……都还没信儿……我这正打算出去碰碰运气……”声音低得快听不见。
“哼!”雪姨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他一番,目光落在那件空荡荡的外套和灰白疲惫的脸上,“行吧,月底!最多月底!”她叉腰的胖手点了点叶逍遥的鼻子,又像敲打不听话的小辈,“小子,听好了,这月月底,少一个子儿都不行!听见没?”
她顿了顿,语气复杂,“年轻人,手脚勤快点,别老混日子,没个工作怎么行?喝西北风啊?”
“是是是!听见了!月底前,一定!您放心!”叶逍遥点头如捣蒜,后背已浸出一层冷汗。
雪姨最后剜了他一眼,挎着篮子,利落地转身,花棉袄摇摆着汇入楼下街市的人流,朝着飘散食物香气的早市方向挤去。
门被轻轻掩上。
叶逍遥靠在冰冷的门板后,长长吁出一口浊气。
狭小的屋子里弥漫着他自已的气息和无法驱散的寒意。他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低喃着:“不能再拖了……不然下个月真要睡大街了……”
寒意顺着裤管往上钻,他缩了缩脖子,用力裹紧外套,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锁好那扇薄薄的屋门。
狭窄的楼道外,冬日清晨凛冽的风劈头盖脸砸来,瞬间刺透了单薄衣衫,激得他浑身一颤,牙齿忍不住咯咯作响。
胃袋在空空如也的腹腔里愤怒地抽搐着,强烈的饥饿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五脏六腑……为了省下那点可怜巴巴的生活费,他已经习惯了跳过昨晚那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