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维、庞尚鹏等人的看法是单独设立商籍,将这些商人子弟单独分开,在附籍地参加科举,次辅申时行也在其中上疏称:“两淮当天下之中,财赋之地,学校为人才之本,风化之原。顾三十盐场、百千万灶中间,贤哲之产代不乏人,教育之基岂容终缺?人才为邦家之桢,学校为人才之地,我朝兴贤育才,学宫遍海内,即河东运司亦特为建置焉。盖人才之生,本不择地,培养而录用之,亦不以其地有间也。”
这些商贾子弟,确实有一些有才能的人,但是对于从他们的附籍地单独列名参加考试,朝廷上下还是有很多的意见的,如王锡爵、温纯等人对于这点就还是有争议的,他们认为朝廷是要废除对于商人、工匠的歧视性政策,但是不是要对于商人予以特殊优待,朝廷单独立商籍,对于附籍地的生员们来说就是歧视性的措施了,都是受教的,这些商人子弟为什么单独就学,尤其是盐商子弟,还有运司学,他们认为这是坚决不能准允的。
但是单独设立商籍的,到底是在附籍地考试还是在原籍考试,这确实是个问题,张四维在奏疏中就认为:“本朝设科之法,士自起家应童子试必有籍,籍有儒官民军医匠之属,分别流品,以试于郡,即不得就他郡试。而边镇则设旗籍、校籍。都会则设富户籍、盐籍,或曰商籍。山海则设灶籍。士或从其父兄还役,岁岁归就郡试不便,则令各以家所业闻著为籍,而就试于是郡。”
但是王锡爵、杨继盛、温纯、吴时来等官员们认为,现在官僚子弟虽附籍于寄居各地,但不许应科举试。如果对于商人就其分配有生员名额等,这就是特殊的优待,并不符合朝廷四民平等的政策。
朱载坖其实已经是很清楚这个问题的所在,大明之前所制定的取士之法,是基于小农经济的情况下,在这种情况下,流动人口很少,大部分的人终其一生可能都没有走出自己的家乡,所以以籍贯取士是合理的,但是现在大明的经济发展,人口流动增加,对于朝廷来说,原本的单独以籍贯取士的办法似乎已经不太合理的。
为什么商人子弟闹得最厉害呢?因为这些商人有钱,能够让子弟接受教育,他们希望自己的子弟能够参加科举,成为朝廷命官,其他的比如工匠等,辛苦谋生都尚且艰难,对子弟的教育那就很难能够放在心上了,这点朱载坖还是很清楚的。
他在御批张四维等人的密疏中说道:“国家造成作养之典,自应一视同仁,似毋庸以外省、本省而歧视之。”对于张四维等人要求设立商籍,便利商人子弟在附籍地参加科举考试,朱载坖是支持的,但是对于单独设立商籍,朱载坖并不认可,原因很简单,在流动人口中,数量最庞大的不是商人,而是各种工人,只为了商人去设立所谓商籍,显然是不公平的,这点朱载坖很清楚。
朱载坖也知道当时为什么要在河东运司等地设立学校,让这些盐商子弟上学,说个不好听的事为了安抚这些盐商,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在从弘治到嘉靖末年也一段时间内,盐政收入是朝廷收入的大头,朝廷有求于这些盐商,所以要对他们加以笼络,这才是放宽盐商子弟们的科举限制,这点朱载坖是很清楚的。
朱载坖在命令翰林院整理相关材料的时候就发现了当年的奏疏:“天下运司六,惟河东运司有专学,余皆附于府,故惟财赋之薮,沃土之民,逸则忘善。建有专学,则师道立而教化行,理义明而风俗美,此所以厚商也。”
当年汪道昆也上疏说明过此事:“今制大司农岁入四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