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银到楼上向义军呼叫,说亚子、季子已经醉倒,可以活捉献给天命天子。
又说自己是天命天子的故人,请求带自己去见天子。
义军半信半疑,姑且听之,拿下亚子、季子,把宋十银带去见吉义。
吉义正要处置家。
家不止亚子、季子两个,还有好些他们的族叔伯、族兄弟为成山宰效力,按理应该诛灭九族。
吉义虽因与家有些渊源,想要从轻处置,但是别家怎么办?单单从轻落一家的话不公平,连同别家全都从轻落的话,又会埋下许多隐患。
吉义为此召来山士贤询问。
山士贤认为君主处置从逆之家必须明正典刑,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就不能对家从轻落,否则难以服众。
仅凭现有的理由——在家被招过亲,与其大小姐进过洞房,实际上并无关系,那是不行的。
这种理由也不能说出来,否则天下还要以讹传讹,传说陛下好色无行的谣言呢!
吉义听了点头,准备对此事不徇私情——其实也没私情可徇,非亲非故的,当然只有秉公处置。
正要这么办,宋十银来。
吉义忙亲自迎接,设宴款待叙旧。
说起早年巧遇匡一金、宋十银的经历,哈哈大笑。
吉义问道:“敢莫你们是一伙的,当年合伙来赚我?”
宋十银道:“山人与匡兄委实不是一伙,但都早早便知陛下必大达。”
吉义又问:“宋先生与匡先生如何能够早早便知?”
宋十银道:“改朝换代这等大事,若不知不觉,还能算神卜么?”
吉义想想有理,又哈哈大笑。
宋十银趁吉义高兴,闲闲说其:“陛下灭了成山宰,少不得要处置其党羽。
别家可灭,但有一家,与陛下大有渊源,不可灭,还须善待。”
吉义疑道:“哪家?”
宋十银道:“山人来之前,陛下与山侯爷所议那家便是。”
吉义大惊,离席施礼道:“先生委实神算!
这也给你算得出来?”
重新安坐道:“但此事还需商榷。
家与我固然有渊源,但还说不上大有渊源……”
宋十银笑而摆手道:“陛下有所不知。
这也难怪。
其实当日与陛下拜过堂的大小姐遐,已经跟了陛下数年,与其师父为陛下立下极大功勋。
凭此,莫说从轻落家,便是全然赦免,也是理所应当!
陛下可不用愁欠缺理由服众。
这理由足矣。”
吉义又大惊,瞠目结舌。
这时只听“咚”
的一声,似乎是人头碰到木头的声音。
然后二袖从宴席桌下钻出来。
红袖叫道:“奴等知了!”
绿袖摸着脑门叫道:“果不其然!
圆真小师太,在下想起来叫做霞,只不知是哪个霞。”
吉义定定神道:“与我拜过堂的家大小姐,闺名唤作遐,闻名遐迩的遐,这个我记得的。”
绿袖道:“既然记得,为何早不说!”
吉义道:“谁知道啊?你俩才是,为何早不说?”
红袖道:“我俩只听会真师太说过一次,一时记住又忘了呀!”
就这样真相大白。
吉义遂诏告天下:“朕早年寒微,路过苏州府华亭县家,得家家长施太君惠鉴,选朕做其曾孙女婿,匹配其嫡曾孙女遐。
朕当年不敢高攀,固辞不得,虽被迫拜堂,未入洞房便逾墙而走,不敢以小姐为妻也。
然而小姐贞淑节烈,拜在青莲门会真大法师门下,得其师提挈,万里寻夫,托名圆真,留朕军中,相随建功。
数年间功勋卓着,我军将士莫不知焉。
朕今方知圆真便是遐,自当遵从早年鸳盟,不敢赖焉。
因此朕封遐为皇妃。
封施太君为华亭县君。
赦免家诸人跟从伪帝成业之罪,纵有抗逆我军者,也皆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