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空的挫败感和消息可能走漏的阴霾，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联合指挥部每个人的心头。

虽然从现有证据推断，更可能是刀疤李团伙自身的反侦查机制起了作用，但内鬼的可能性，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也必须在内部进行一次严格的审视。

这既是为了排除隐患，也是为了凝聚士气，确保后续行动的绝对机密。

林默和周强两位负责人进行了一次简短的闭门商议。

“周局，”林默神色严峻，“虽然从密码本和老猫的审讯看，对方有自己的一套联络方式，但我们不能完全排除内部出问题的可能。我的意见是，我们两家，各自在绝对可控的范围内，进行一次内部梳理。”

周强重重点头：“我同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事关被拐群众的生命安全，也关乎我们公安队伍的纯洁性！我回去立刻安排，对所有知晓此次行动具体时间、地点的人员，进行一轮秘密的、内部的背景和行为核查，重点是行动前二十四小时内的动向和接触人员。你们东城这边……”

“我们同样进行。”林默接口道，“专案组核心成员、参与布控的侦查员、以及接触过老猫原始口供的相关人员，都会进行内部排查。这件事，你知我知，由我们两人亲自掌握，范围控制在最小，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和恐慌。”

“明白！”周强深知此事敏感，“我让陈刚负责具体执行，他只对我一人汇报。”

内部清查的指令在极度保密的状态下悄然下达。这并非不信任自己的同志，而是在面对穷凶极恶、狡猾异常的罪犯时，必须采取的谨慎措施。

指挥部里的气氛因此更加微妙，但工作的节奏并未被打乱，所有人都明白，破案才是对忠诚最好的证明。

与此同时，对外围的侦查工作也在加速进行。南城分局的便衣们扩大了搜索圈，但“刀疤李”团伙如同人间蒸发，那本密码笔记本和“丙三”的破译工作也进展缓慢，那些古怪的符号和数字仿佛是天书。

林默站在地图前，目光扫过南城错综复杂的街巷，眉头紧锁。常规的公安侦查手段似乎遇到了瓶颈，对方显然对公安的办案模式有所防备。

他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够从不同角度切入，或许能发现被忽略线索的途径。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轧钢厂保卫处。保卫处的干部和骨干，很多是复员军人出身，纪律性强，执行力高，而且他们长期在工厂环境，与纯粹的社会面公安干警相比，有其独特的视角和接地气的工作方法。

更重要的是，他们是生面孔，不容易引起刀疤李团伙及其眼线的警觉。

想到这里，林默不再犹豫，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内部电话，要通了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处长办公室。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是郑国涛洪亮的声音：“喂，我是郑国涛！”

“老团长，是我，林默。”林默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很直接。

“林默？怎么这个点打电话？案子有进展了？”郑国涛听出他语气不同寻常。

“遇到点麻烦。”林默没有客套，“老团长，长话短说，我们正在侦办一个重大案件，涉及一伙流窜的人贩子，现在线索在南城这边断了。对方很狡猾，我们的常规侦查手段效果不佳。我想向您求援。”

“人贩子？！”郑国涛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军人特有的嫉恶如仇，“这帮天杀的王八蛋！你说，要我们保卫处做什么？只要能抓住这帮畜生，我这边全力配合！”

“谢谢老团长！”林默心中一定，“我需要一队绝对可靠、机灵、最好是生面孔的保卫员，便装参与外围摸排。他们不需要直接参与抓捕，主要任务是利用他们的身份，在南城，特别是义和坊周边，以找活干、走亲戚、或者闲逛的名义，暗中打探消息。重点是留意有没有突然空置、但又不像没人管的院子；有没有行为鬼祟、特别是脸上有疤的生面孔；或者有没有听到关于买卖人口、外地来的女人孩子之类的风声。他们的视角可能和我们公安不一样，或许能发现我们忽略的细节。”

“没问题！”郑国涛回答得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