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石地板上的声音被空旷放大,每一步都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旧纸张混合的沉闷气味,还有一种无形的东西——权力机构特有的、令人窒息的威严。
他们被径直带进二楼尽头的一间办公室。
门框上那块崭新的“副处长室”
铜牌,映着惨白的灯光,刺得人眼涩。
张处长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藏蓝色的制服一丝不苟,胸前那枚代表着市处权力的铜徽章,此刻像一只冰冷的眼睛,闪烁着审视的光芒。
他双手交叉搁在桌面上,身子微微后倾,占据着整个空间的高位。
那个在油脂厂仓库角落里与他低声交谈的刀疤脸,此刻正垂手站在他办公桌侧后方,像一道沉默而凶险的阴影,浑浊的眼珠子毫无温度地扫过进来的两人。
“坐。”
张春来抬了抬下巴,指向桌前摆着的两张硬木椅子,语调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默拉开椅子坐下,腰背挺直,目光平静地迎向张春来。
豆爱国紧跟着落座,椅子腿摩擦地面出轻微的吱呀声,在这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
“林默同志,豆爱国同志,”
张处长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锥,“油脂厂仓库的行动,你们分局,程序上存在严重问题!”
他特意强调了“分局”
两个字,像是在划清界限。
“跨区域办案,尤其是涉及重案,必须上报市处批准,这是铁的纪律!
你们可倒好,擅自行动,擅自抓捕!
眼里还有没有组织原则?”
他的声音渐渐拔高,带着凛然的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