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宴!”
“不必急着备宴。”朱高炽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江面上的新船上,“先带我们看看造船厂,我听说俞都督造出了‘定北’级福船,正好给我们讲讲。”
俞通渊这才想起,北洋水师和东海水师的建设规划,其实多半出自这位胖殿下之手——当年在南京,朱高炽曾跟汤和提过“分海而治”的构想,东海水师侧重捕鲸与近海防御,北洋水师则要兼顾内河与草原防线,以及黑海远东疆土,这些规划后来被写进了水师章程,他能来特林,多少也沾了这份规划的光。
这么一想,他心里的疑虑消了大半——或许殿下真是来考察造船厂的,毕竟这规划是他提的,想来看看成果也正常。
“殿下请看,这艘就是‘定北’级福船。”俞通渊带着二人走到船台边,指着一艘刚完工的大船,“全长二十四丈,可载三百人,船身包了铁皮,能撞碎女真部落的独木舟,连蒙古人的皮筏子都经不起它一撞……”
朱高炽听得认真,时不时问几句“龙骨用的什么木料”、“吃水深度多少”,甚至还爬上船台,亲手敲了敲船板,俨然一副“行家”的模样。
朱雄英则对船上的火炮更感兴趣,拉着工匠问个不停,倒也像模像样。
俞通渊见他们问的都是造船的细节,渐渐放下心来,只当是少年人好奇,便详细解说起来,从木料选材说到火炮射程,恨不得把造船厂的家底都抖出来。
傍晚时分,俞通渊在营中摆了接风宴,席间觥筹交错,朱高炽和朱雄英也不端架子,跟俞通渊聊起水师的趣事,气氛倒也融洽。
俞通渊喝得兴起,甚至拍着胸脯保证:“不出三年,北洋水师定能镇住整个黑龙江,让蒙古人和女真人不敢越界半步!”
朱高炽笑着举杯:“有俞都督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敬都督一杯!”
宴席散后,俞通渊看着两位殿下的亲兵将他们送回住处,心里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没了——看来真是自己多心了,殿下们就是来看看造船厂,顺便体察一下北地风情。
可第二日天刚亮,俞通渊还没起床,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都督!不好了!”哨探的声音带着惊慌,“胖殿下和太孙殿下……带着五千羽林卫往北走了!”
“什么?!”俞通渊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披了件衣服就往外冲,跑到码头一看,江面上的十艘大福船还在,可营中的五千羽林卫已不见踪影,只有一名亲兵留下一封信。
俞通渊颤抖着打开信纸,上面是朱高炽的笔迹,写得简单明了:“俞都督,借北洋水师的战马一用,我等去克鲁伦河‘勘察地形’,事毕即还。造船厂辛苦,望都督尽心。”
“勘察地形?去克鲁伦河勘察地形?”俞通渊拿着信纸,手都在抖——克鲁伦河上游是什么地方?那是北元残部逃窜的方向!
这两位殿下带着五千羽林卫往那跑,哪是勘察地形,分明是去追北元大汗啊!
他这才反应过来,昨日殿下们问的“船速”、“载重”,哪里是关心造船?
分明是在盘算从特林到克鲁伦河的路线!
他们哪里是来巡视造船厂的,根本是把特林当成了中转站,借着他的战马和补给,直奔北伐前线!
“胡闹!简直是胡闹!”俞通渊气得在码头团团转,“他们才多大年纪?懂什么草原作战?这要是出了半点差错,我怎么向陛下和太子爷交代?”
他立刻让人备马:“快!点齐北洋水师的骑兵营,跟我追!务必把殿下们劝回来!”
可亲兵却面露难色:“都督,骑兵营的战马和人……整个骑兵营昨晚就被羽林卫的人借走了,说是殿下有令,‘紧急军务,先借后报’……”
俞通渊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好个朱高炽!
不仅借了人,连战马都提前“预定”好了!
这哪里是借,分明是早就算计好了!
他望着北方的草原,那里晨雾弥漫,根本看不到羽林卫的踪影。
五千羽林卫都是精锐,又熟悉骑兵战术,一旦进入草原,凭北洋水师这点人,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