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多老鼠?!”
“裴公子!”唐清羽直直盯住他,“这鼠笼在你屋里放了多久?”
裴皓轩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房里何时有过这东西?我竟一无所知!”
唐清羽不答,话锋陡然一转:“方才听下人说,半月前你曾与夫人激烈争执,事后被裴大人责打二十棍,可有此事?”
裴皓轩脸色瞬间涨红,眼神闪躲,像是被狠狠戳中痛处:“不过几句口角,一时情绪激动……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吗?”唐清羽步步紧逼,声音冷而清晰,“那日你为何闯入柳夫人房中?她为何衣衫不整、痛哭失声?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裴皓轩向来斯文有礼,此时眼中突然燃起怒火,“我与继母闲话几句,与小弟之死毫无关联!唐提刑若无确凿证据,一味逼问私事,恕我不奉陪!”
说罢,他转身欲走。
“皓轩!”裴青云拉住他,假意劝道,“不得对唐提刑无礼!”
裴皓轩沉默不语,眼中却满是委屈与愤懑。
唐清羽并未动怒,缓缓环视满屋狼藉后,转向随行而来的几个下人。
“除了裴大少爷房中,府里还有哪些地方放了鼠笼?”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对此毫不知情。
半晌,一位年长的老妈子战战兢兢地开口:“回大人……原先府里是有鼠患,可自从大少爷养了那只黑猫,老鼠就再没出现过。所以……其他地方都没放笼子。”
唐清羽缓缓转头,目光落向裴青云,轻轻一笑:“裴大人方才说,鼠笼是‘各处都放’,看来……是记错了。”
裴青云脸色一僵,青白交错,嘴唇微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方才那句“各处都放”,原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掩饰,竟被她轻轻一问,便拆得干干净净。
唐清羽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那断裂的笼门、满地的鼠迹,以及床褥上隐约可见的抓痕与老鼠屎。
她眸光微沉。
裴皓轩口中“什么也没做”的那场争执,恐怕并不简单。
柳氏年轻貌美,与裴青云年岁相差足有二十余岁。她出身飘香院,原是倚门卖笑、迎来送往的清倌人,虽被赎身扶正,但过往终究难掩。
而裴皓轩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日两人同处一府,朝夕相对。
这般境况,若说毫无瓜葛,未免令人起疑。
孤男寡女,共居深宅,日久生情也好,情难自禁也罢。
谁又能断言,那看似平静的庭院之下,不曾暗流涌动?
唐清羽指尖轻叩案角,眸光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