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墙皮有些脱落,天花板上有一片水渍。
窗外是条巷子,能听到楼下麻将馆的声音。
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缓缓升起。
何滔远看着手里的烟,脑子里全是刚才和王小芸的对话。
五十万……
她觉得五十万就能打自己。
七年。
他在监狱里待了七年,出来以后,老婆没了,儿子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却觉得五十万就够了?!
何滔远深吸了一口烟。
他想起当年杨杰潮找他的时候。
那天晚上,两个人喝了很多酒。
杨杰潮说公司出事了,说这批货如果被查出来,他要进去十年。
他说他不能进去,公司不能没有他。
“阿远,”
杨杰潮当时抓着他的手,“就这一次。
你帮我这一次。”
“出来以后呢?”
何滔远问。
“出来以后,”
杨杰潮说,“我给你一千万。
另外,公司2o的股份,给你。”
“我不要股份。”
“不行。”
杨杰潮摇头,“股份必须给你。
这是你应得的。
以后咱们一起干,一起赚钱。”
何滔远记得很清楚。
一千万,2o的股份。
出来以后,不但承诺没了,连老婆孩子都没了。
何滔远把烟掐灭。
他不甘心。
这些年他在监狱里,每天都在想着出来以后的日子。
想着拿到那一千万,想着和王小芸、儿子团聚,想着好好过日子。
但现在什么都没了。
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属于他的东西,他要拿回来。
何滔远从床上站起来,走到窗前。
外面的巷子里,有几个人在打牌,有说有笑的。
他在窗前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到床边,躺了下去。
灯没关。
他看着天花板上的裂缝,慢慢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早上七点,何滔远醒了。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洗漱。
洗完脸,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上的疤痕在晨光下很明显,眼睛里有血丝,头乱糟糟的。
他在镜子前站了几秒钟,转身出了卫生间。
回到房间,他从包里拿出手机。
那部老年机,黑色的,屏幕很小。
他翻到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
号码是他在监狱里托人打听到的,杨杰潮的私人号码。
何滔远看着那串数字,手指停在拨号键上。
他犹豫了。
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打了以后会怎么样?
杨杰潮会承认当年的承诺吗?
何滔远深吸了一口气。
管他的。
不打,什么都没有。
打了,至少还有个机会。
他按下拨号键。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
“喂。”
对面传来杨杰潮的声音。
“是我。”
何滔远说,“何滔远。”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钟。
“阿远?”
杨杰潮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你……你出来了?”
“嗯。”
“什么时候出来的?”
杨杰潮问,“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啊。”
何滔远没接这话。
“我找你有事。”
他说。
“什么事?你说。”
杨杰潮的语气很热情,“你刚出来,肯定有很多要安排的。
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我一定帮你。”
“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何滔远说。
“什么东西?”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