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人做事全凭情义二字,不用估计其他该出手就出手!
这种人是挺傻,和残酷的现实格格不入,作为政权继承人应该尽力避免这种人设。
然而请不要忽略一点,曹操杀伐一生看过太多骨肉相残,身居高位不得已冷酷无情,其实他心灵深处是一片情感荒漠。
其二、曹冲死后曹丕继位的可能性最大,谁继位都要面对如何处理兄弟关系,所以说你越是表现的有情有义越召老人家喜欢。
说冲动就必须冲动,戏要做足一点余地都不能留。
曹丕第一个出言劝谏刘祯不该死,话说的没有道理全是感情,把刘祯比做伯仁,我曹丕一定要营救,谁杀死刘祯谁就是王敦,同时害我曹丕变成王导。
曹丕傻乎乎的带头华歆等人也敢往上冲,这就不能说是结党,结党肯定要商量,商量就不能让曹丕慌到这个程度。
因为伯仁这个比喻很不恰当,对于文化人曹丕来讲有失水准,哪怕用宰予见死不救的典故也比拿伯仁的故事合适。
曹操看出来儿子心乱,为了救朋友到了慌不择言的地步,曹丕在情义面前不管不顾,对待朋友尚且如此,对待亲兄弟还能差吗?阴谋家遇到真性情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圈套设计的再完美也是空费力。
也不能说曹操白忙活,摞成小山一样的劝谏书里没有荀彧一党。
自此曹操摸清楚两条:曹丕是个好兄长,好儿子,他的势力没有想象中大,起码和士族没形成牢固的联盟;第二,颍川人的时代可以结束了,扫清这最后的虚伪保皇派将孤立无援。
颍川集团指的是以荀氏为,唐氏、钟氏为辅的颍川郡大士族。
平定河北之后荀家慢慢开始做冷板凳,旬衍的都督河北事早就被拿下;荀攸遥领汝南太守行丞相中军师,看着好像身处权利中心,实际上仅仅参与刑法制定没有实际权利。
尚书令荀彧的权利极为有限,认命个不紧要的官职,陪着皇帝说说话,也就在公卿圈子里受到认可,出了许昌城没人在意尚书台的政令,钟繇被一撸到底更是剪除掉荀氏的羽翼。
目前让他们退出历史舞台并不难,起用钟繇以白身入丞相幕府担任一个虚职,开会时座次得排在同级别的末尾,这足以让天下人清楚颍川集团从此落幕。
让曹操犹豫不决的只有两个人,动颍川必动唐氏,放过去动就动了,给个显赫的官位唐家也能认可。
刘琰横空称王让事情起了变化,她成了唐氏兄妹背后的大靠山,间接的也变成颍川人的后台。
想到此处曹操就恨得牙痒痒,我说怎么刘琰称王的决议能够顺利通过,原来颍川人在这里等着老夫。
为了最后一搏不惜和保皇派掺合到一起,着实可恼!
另外一个人就是荀彧,贸然动颍川集团不怕别的,就怕荀彧学当初桓典选择自杀。
曹操不愿意看到荀彧有闪失,思来想去决定从使者人选上做文章,借此给荀彧足够的暗示:别想太多咱只是动颍川集团,歌照唱舞照跳,你永远是万岁亭侯大汉孤忠。
许昌与多年前没有任何变化,皇宫还是那样老破小,繁华街道还是那几条,观道阁依旧宾朋满座,尚书台却没了往日热闹。
空落落的大堂内荀彧一个人坐在位,钟繇的丞相府军师认命书甩在一边,只是拿着刘祯事件的处置行文兀自摇头。
曹操的使者司马郎一脸困惑:“减死输作也算好事,令君何故摇头?”
荀彧微微闭眼,长长叹息一声道:“苦役劳身损神,公干贞骨凌霜,只怕自此消沉再难有所作为。”
这说的不是刘祯,而是颍川人的未来。
司马郎暗道一句现在知道害怕,配合保皇派作妖的时候想什么去了?知道不是你荀彧的本意,怪就怪时事变化剧烈,你们颍川人又太着急,留下小辫子现在说什么都晚啦。
想到此处司马郎语气不屑:“兽穷则啮,鸟穷则啄,困兽尚且如此况人乎?令君当谨防小人从中谋乱。”
荀彧没有回答,摊开纸笔开始写奏章,写了好久才放下笔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司马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