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立刻判断出对方的目标是任城县。
干脆走大路意图抢先赶到任城县,路上和对面的游骑生过几次小规模交锋,更加笃定追击的路线没错。
任城果然一点防备都没有城门四敞大开,守门的军士眼睁睁看着骑兵冲进城里,刘琰没有扰民直接搜刮府库中午便离开任城,县令呆愣愣看着一干二净的府库,等到下午张绣到达才明白到出了什么情况。
虽然张绣还是慢了一步,不过和刘琰行进的时间差几乎不存在了,两天后遥遥看到刘琰的骑兵沿着大陆泽北行。
大陆泽是由黄河、漳河、滹沱河、釜水等河流汇聚而成广袤百里的大湖,传说昔日蚩尤就是附近众多部落的领。
湖水只在边缘结冰湖面还是水波荡漾深不见底,大湖周边原本生有茫茫芦苇荡,冬日里芦苇消失目力所及全是荒原,双方都是轻骑兵一经现便很难摆脱。
骑射一途并州骑兵毫不逊色,两边都没有重甲近战张绣也不怕,一路穷追不舍你追我赶箭如雨下,打起来谁都控制不住两壶箭说没就没。
沿途都是冀州各家大族的坞堡,曹军可以随时征集装备补给,可刘琰算入侵者,只在任城补给过一次。
按说几天来激烈交战物资应该见底了,可是闹不清她用了什么手段,头天明明用光箭矢,睡一觉再打又是满满的两壶破甲重箭。
夜间休息时侯成提出疑问:“张宣威,在下琢磨这事不对呀。”
张绣狠狠点头,心里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不止张绣,众人心里都明镜一般,军中宿将经过这几天什么都看的明白,受限于没有真凭实据现在还不能轻易公开。
宋宪小声嘟囔一句:“可能是捡的。”
“不可再讲!”
张绣板起脸提醒。
破坏安定团结的言论可不敢张扬出去,破甲箭也能捡到?还是连续几天都能捡到!
天天踩金狗屎糊弄谁呀?是谁不小心将国家重要物资随意抛弃?叛国大罪不能用疏忽来开脱,出了大事追根溯源是张绣军队举报,那后果谁来承担?
宋宪犹豫片刻还是找要紧的事情商量:“前面便是薄落亭,没有大湖阻隔她有三个方向可走,若其不过漳河东行,我等该如何追击?”
曹操说她会去安平国,张绣也是这样认为,然而河北大平原四通八达,冬季河水结冰拦不住骑兵行动。
敢来冀州已经证明刘琰精神不正常,还真不好讲他什么时候犯病,不去安平国扭头朝北走曹纯可拦不住。
还有句话宋宪没说,不过几个人心里都有数,不怕别的,就怕拖延下去哪个冀州士族公开站出来,到时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曹操下令攻击那后果更麻烦,引起冀州动乱跟咱们没关系,就怕屠杀士族这顶帽子扣在咱们头上。
张绣也很头疼,扭脸看向一直没出声的魏续:“别干坐着,你说怎么办?”
“不能再拖延,到达薄落亭之前一定要解决。”
魏续说着站起身好似下了决定:“白日咬住不放,黄昏也可不脱战。”
宋宪在地面上画出一道弧线:“分出轻兵绕到侧翼,关键在突击的时机上。”
侯成缓缓站起身:“你等尽力拉扯,我带旧部找机会突袭。”
这是轻骑兵突击常用的战术,正面吸引注意力,趁敌不备侧翼起骤然打击。
刘琰有一半人不擅长骑战,交战中真正有威胁的不过一千胡人,前几日临近黄昏双方便罢手各自休息,这一次我们反其道而行,分出一部分兵力悄悄绕到战场侧后,趁黄昏对方疏忽轻骑兵突然出现击杀刘琰。
篝火燃起灼热的烈焰,火光照耀身旁更显远处漆黑莫名,黑暗中似乎有道人影,那影子头上顶着两条高高的雉尾,模糊之中仿佛在轻轻招手。
魏续凝望一阵扭头环视几人:“还是我来吧。”
大宗正刘艾做过董卓的相国长史,一次董卓称赞孙坚很有能力,他却讲论带兵作战的水平李傕郭汜优于孙坚。
其中不排除有奉承的嫌疑,不过也能从侧面印证两人的军事能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