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过了半响好似下了决心一般,仰着脖子把碗中的剩余吃了个干净。
吃完肉的牧子端着空碗坐那直愣愣呆,阿硕开口安慰:“是老鼠肉。”
“早就没老鼠了。”
“怎么没有,我亲眼见过。”
说完拍了拍牧子的肩膀:“就在上午。”
“小姐吃过了没?”
“我俩都吃饱了。”
看着女人笃定的眼神,牧子又一次跪下了:“让我给娘子拿些吧。”
离得近注意到牧子脖子上的异常,脖颈侧面有一处不长但很深的血痕,只要稍微,哪怕稍微向内侧偏一点点儿就会割破血管。
牧子摸着脖颈上的伤口只是笑:“我天生会避箭。”
本来想回呛说那是因为到了傍晚天色渐黑的原因,想想还是觉得事情过了就不用说了,人没事就好,现在紧要的是寻找爬出壕沟的工具,不然死是早晚的事。
“放心都留给你,那地方有别人,去把你娘子带过来吃。”
牧子再次跪下磕了个头,站起身飞快地跑出门找老婆去了,自己这边也不耽误,收拾家里还算结实的衣物布料,觉得不够去邻居家里找了些,拿回来坐在院子里一块接一块系牢,约莫有十米长差不多足够了,最后解下腰带在身上左右比划一番,等都做完了牧子带回来一个怯生生的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汉子,一眼就认出来是看见鸭儿就哭的那个大胡子。
“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那男子也不示弱抢先开口道:“我的女人能来我为甚来不得?”
“是我的女人!
我用饼子跟你换的!”
牧子叫道。
“你个被主人阉了的胡狗还要女人,你能用吗!
能吗!”
说着男子上前就要打牧子。
“够了。”
一把分开两人,扭头对满脸涨红的牧子用下巴朝厨房努了努:“别理他,带你的女人进去。”
那男子经历了长久的饥饿没什么力气,挣了半天气势便弱了,嘴里凄凄艾艾的自言自语:“我只是想和家人死在一处,错了么。”
男子的语气让人心下恻然:“你在着等着。”
说完进厨房盛了一碗汤水出来递给汉子:“吃吧,我逮的老鼠。”
“我不吃,早没老鼠了,我知道那是什么。”
说完这句男子面色陡然煞白,抢上几步扑倒在地上满脸惊恐:“孩子!
孩子!
在哪儿?!”
阿硕被男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双手护住碗生怕被着汉子碰洒,屋子里传来鸭儿边哭边喊的声音:“娘!
娘啊!”
听见鸭儿喊叫,在桌子上放好肉汤转身冲进鸭儿睡觉的屋子里,嘴里还不忘对男子喊道:“我上午还看见老鼠了,快吃吧。”
三两步闯进卧室,见鸭儿哭的满头是汗,心疼不已赶紧抱起:“不怕,不怕我在这儿。”
顺手给鸭儿穿上脱落的黄色小花鞋。
不料鸭儿伸出小手啪的一声打在阿硕脸上,就在一愣神的功夫又一头埋进怀中抽泣。
牧子听到声音也赶了来,阿硕没心情计较这一巴掌,回头对牧子说道:“对了你那孩子呢?”
牧子一怔没有回答,阿硕叹了口气:“没有梯子就找些刀子或者木棍之类的拿回来,我们准备走。”
手上轻轻安抚着鸭儿嘱咐牧子:“叫那个大胡子也去找,不能白吃。”
牧子答应一声出去跟男子说了什么,只听那男子又是叫嚷:“瞎折腾什么!
又不是没挖过,冻的太硬根本挖不动!”
阿硕抱着鸭儿大步走到男子跟前,瞪着双眼咬牙道:“刚开春土当然硬,你说挖不动,那外面的壕沟是怎么挖出来的。”
男子被瞪的有些慌乱不自觉后退两步,但嘴上仍旧硬气:“那,那能一样么!
他们人多还有吃食,咱们都饿的打晃儿。”
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不止是他城里的人不管是吃人的还是被吃的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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