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他冷眼旁观着小娘子的无助和慌张,抬脚懒散地蹭到了卧榻里侧,藤条用力甩在床边的木板上,脆弱的老木头发出凄厉的抗议。
“你这是要淹了房子么?叼着衣服过来。”
命令加上训斥,原本该心有余悸,但高子荏莫名有种被赦免的错觉。高子荏俯身挑拣了轻便些的里衣叼着,尽量不要让那不干净的水流进唇齿间,爬了两步到榻边拧干了水才递给宋风宁,然后有些为难的不知自己这挂满泥灰的身子配不配得上榻待在宋风宁身边。
“上来,趴在案子上”
宋风宁点了点卧榻中间用来放棋盘的矮桌子,把小娘子眼底的犹疑和审慎记在心里并未戳破,接了衣服抖搂展开,两手用力“嘶啦”一声利响扯成了两半,高子荏爬上榻的动作都被吓的抖了几下。
好好的褂子眼睁睁的被扯成了布条,将高子荏的大腿跟桌案绑在一起,牢牢捆了三道,又将他的双手从桌案底下穿过手腕分别与两侧的大腿上的绳子缠绕系了个繁杂的结扣,高子荏整个人都与那四四方方的案桌捆绑起来,好似亟待剖解的鱼肉。
“张嘴”
高子荏任人摆布的正出神发着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今天要挨多少打,听到宋风宁的声音下意识的张开嘴巴,唇上的伤口还有些疼,但还不等他反应,两根绞在一起的布条就勒进了红肿唇间,布条上并没有泥土的味道,高子荏有点庆幸……布料蹭过脆弱的嘴角在脑后打了死结,舌头被压在布条之下,这是军中押送俘虏的时候用的手段,防着咬舌,也不得喧哗大叫,外加那舌面残留的水分被半干的布条尽数吸干,要不了多久就会让人觉得口干舌燥,这是另一种惩罚。
刑罚还未开始,高子荏已经开始觉得气血不畅了。
疼痛打破了两人间良久的沉默,宋风宁此番甚至没有在动手之前再次用他特有的腔调去重复那些不成文的规矩。
大概就是真的有气了……
熟悉又陌生的尖利呼哨泄愤一般抽响,屁股好不容易有几天的休养生息,此时又再度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下手的人不追求整齐,甚至认为生气打人就该胡乱下手,哪处打得疼就往哪打。
大腿的两侧,腰臀,臀腿,大腿,小腿,藤条尖锐的利痛像是被捅了老窝倾巢而出的马蜂,胡乱的在湿软的皮肤上释放狰狞酸楚的毒素,被那密密实实落下的疼痛之网笼罩着,高子荏想叫也叫不出声,甚至连双腿些许的抖动都做不到。
痛感缠紧的布条被封禁在身体之中,每一寸神经避无可避,只得用柔软的皮肉接纳。
要把腿打断……得打多久……
高子荏转移着注意力,试图用身上啃噬着的疼痛丈量现状与断腿之间的鸿沟。
那可真是差远了……得疼死吧……
痛呼被布条勒在嗓子眼儿里,稍高的声音蹭着喉管粗哑艰难的传出,像是日光掺了灰,带着颗粒感洒在耳膜上,宋风宁被这声音磨的发痒,想让他叫的再惨一点,好好记得这次的教训,心里却又有点舍不得了。
“嗖啪——嗖啪——”
被迫紧贴在桌面的后脊还沾着几颗水珠,随着每一次藤条的起落,那些水珠被肌肉细小的颤动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