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沿著维尔顿河逆流而上,旗帜在夜色中如火般热烈。
维尔顿的防线在炮火中崩塌,兽人仓皇逃窜。
那画面扭曲、模糊,却无比清晰。
战主的呼吸骤然停顿。
“你骗了我—”
他低声咆哮,声音像被火焰灼烧。
那水晶球的光忽然颤动,伴著一阵低低的嘲笑声。
笑声像从地底传来,混著不成形的语言一不是热烈的颂词,而是冷漠、疏离的呢喃。
战主猛然抬起拳头,一把將水晶砸在石桌上。
轰的一声脆响,黑色的裂纹瞬间爬满球体。
下一刻,碎裂的水晶流出黑色的液体,滴落在地,散发出焦臭。
那液体流动著,像活物一样豌蜓爬动。
战主退后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火光映著那些裂纹,像无数的瞳孔在凝视他,他抬起脚,用战靴狠狠一踏。
碎片进裂,液体四散溅起,迅速渗入泥土。
火堆忽然“噗”的一声暗了一下,又重新燃起。
战主低头,长久地望著那片焦黑的地面。
火光映得他脸上的伤疤愈发深刻。
他喉咙滚动,吐出一口气。
“原来如此——.连我们,也只不过是你的棋子。”
帐外传来脚步声。
他缓缓抬头,看向帐门。
风吹起帘幕的瞬间,塔哈格正站在门外。
“战主,”塔哈格的声音低沉,“战士们需要你的指令,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战主沉默。
火光再次闪烁,他的脸晦暗不明。
片刻后,他低声道:“召集诸族首。明日黎明一一全军出击,我要在黄昏之前站在那座要塞的城墙上。”
塔哈格微微一愜。
“明日”
“是。”战主的声音冷硬,“既然已无退路,就让这片平原化为坟场。”
他转过身,望向火堆。
火光映在他眼底,像深渊中的余烬。
“告诉战士们,”他说,“血神赐予我们的,不是恐惧,而是战死的权利。”
塔哈格望著他片刻,微微低头。
“遵命,战主。”
帘幕垂落。
帐內再次归於寂静。
战主缓缓坐下。
在他身后的地面上,那些黑色液体的痕跡,仍在一点点渗透进泥土,仿佛在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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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鼓重新响起。
兽人营地內升起新的火光,號令传遍全军。
一面面战旗重新竖起,风声呼啸,带著沙与血的气味。
他们正准备迎接一场无路可退的黎明。
当塔哈格传递完命令回到自己的营中时,已经到了深夜。
火斧氏族的营地靠近平原西侧,地势稍高,从这里能俯瞰整片大军的营火。
他抬头看著那些摇晃的火光,久久未语。
一名血誓亲卫走在他身旁,低声问:“战士们今晚都在磨斧,说是明早要第一批衝锋。”
塔哈格只点了点头。
“磨吧。”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让他们在磨斧声里冷静些。”
风从火堆间吹过,火星被卷上半空,闪烁几下,又迅速熄灭。
营地的气氛诡异得近乎安静。
有的战士坐在火边低声祈祷,有的举起酒袋,灌下一口,又默默放下。
塔哈格望著营地內的景象,转过身,命令自己的部下:
“今晚的巡逻加倍,不许营內喧譁。”
血誓亲卫犹豫了一下:“是怕人类的夜袭”
“不是。”
塔哈格顿了顿,声音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