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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怒吼中抢斧横扫,他被震飞数步,撞在一块岩石上,胸膛一闷,差点又喷出一口血来。
莱昂强撑著咬牙站起,衝上前去补上最后一剑,狠狠贯入对手心口!
那名兽人咽喉喷血,终於轰然倒地。
他站在原地剧烈喘息,双膝发软,整个人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地倒下。
莱昂强行將剑刃从户体中拔出,一转头,却看见了已然躺倒在地、抽搐著试图站起的战马。
这匹曾数次载他穿越死地、奋力冲阵的坐骑,此刻后腿骨已断,口鼻冒血,
已难以再行一步。
它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挣扎。
莱昂走过去,跪下身轻轻按住它的颈侧。
“够了。”
他低声道。
它似是听懂了这句话,颈脖一歪,终於再不动弹。
风吹过林野,空旷的咆哮声已不如方才紧迫。
莱昂抬头,望向不远处一一那里有流水声,是维尔顿河。
那是唯一能离开这片林地的通道。
而身后追兵虽然被削减、被甩开,但他清楚,他们还在后面。
他没有力气再打一场硬仗了。
他的身体经过连番血战,已如强弩之末,只剩一点意志还在苦苦支撑。
莱昂知道自己不能死在这里。
他必须要活著回去。
他跟跪著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远方林中又传来狼骑兵的豪叫。
那声音不近,但也不远。
他只剩一点时间。
再晚一步,这一切都白费。
他转头望向河岸。
水声震耳,维尔顿河在山石间怒吼奔涌,携著沿岸的枯枝,一路冲刷而下。
水面混浊,急流翻卷,在阳光下泛著冰冷的白光,看不清深浅,但比他记忆中的还要汹涌。
他站在河边,满身血泥,盔甲破碎,气若游丝。
身后,林中再度响起了座狼的咆哮一一比方才更近,
莱昂深吸一口气,却感觉肺腑像是被火炭炙烤。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满是战痕的盔甲,缓缓將手伸向腰带扣。
他开始卸甲。
他的动作不快,但极其坚决。
首先是肩甲,莱昂咬牙拽断快要断裂的皮带,將血肉模糊的左肩裸露在风中。
然后是胸甲,卡死的扣环早已无法正常拆卸,他只能用匕首一点点撬开,再將整块盔甲连带下掛一起拽下,剧烈动作牵动伤口的带来剧痛让他几乎咬碎后槽牙。
接著是护臂、腿甲、护脛—
每卸下一件盔甲,他的身体便更轻一分,疼痛也更清晰一分。
莱昂的动作越来越慢,眼前有一瞬开始发黑,耳中的咆哮声仿佛也变得遥远但他依旧没有停下。
直到他浑身只剩下一件內衬单衣、沾血皮裤和贴身匕首时,才扶著一块岩石站起身来。
他回头望了一眼林中。
那里又传来了座狼踏破林叶的声响,嘶吼与喘息在林间乱石中反覆迴响。
追兵正在靠近。
他们一定闻到了血味。
莱昂深知,自己已无力再战。
他最后的力气,已在刚才那一场搏杀中耗尽了。
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条河將他带走。
带离这片尸骸遍地、杀意弥天的区域,带到没被兽人控制的地区,哪怕这只是渺茫的希望,也足够了。
他拖著疲惫的身躯,来到岸边,俯身摸索。
一段粗大的枯木卡在岸角,部分已被水流冲得浮起。
莱昂將它拽出水面,抱在怀里,试了试重心。
可以浮起来。
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狼啸骤然在林间炸响,近得仿佛就在耳边,像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