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王熙凤那双绝美的眸子,也渐渐有了几分神采。
王熙凤寻短见,那白嫩细长的脖子,被三尺白綾勒出一道淤痕。
平儿见了心疼不已,紧忙翻出药膏,替王熙凤涂上。
王熙凤在榻上躺了一会,坐起身子,开始脱身上的衣服,脱去她娘亲送给她的將荆之礼。
既然死不成,既然还得多活几天,那她就得为她娘亲守丧,一直守到被拉去菜市口,被砍头的那一天为止。
王熙凤將脱下来的衣服首饰,重新放回大立柜的最底层,又找了块顏色淡雅的丝帕,遮住脖子上的淤痕。
然后让平儿扶著她,去帮她娘料理身后之事。
到了娘所在的上房,果然,上上下下乱作一团,浑然没有一点章法,更没有一个主事之人。
娘之子,王熙凤的堂兄王修,面色苍白髮青,愜愜的跪在那里,只知道一个劲的哭。
王熙凤之兄王仁,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愣是停不下来,
嘴里还一个劲的喃喃自语。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我,我不想死啊!”
王熙凤蛾眉微,气不打一处来,心说我们王家,难道註定该亡吗
怎么男人,一个比一个没用,一个赛一个废物。
她想了想,高声说道,只是因为脖子被勒的久了,伤了声带,说话声音不如往日那般清亮,嘶哑了许多。
“堂兄,別哭了,料理婶娘的后事要紧,兄长,別转来转去了,即便是明天一家子被拉去砍头,也得先紧著婶娘的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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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王熙凤又吩咐伺候婶娘的丫鬟,去翻找婶娘的衣服,趁著身子还没凉透,赶紧换上一身体面的,下葬时穿的衣服要紧。
没一会,娘的丫头双手捧来一套衣服,王熙凤一看,金丝点翠珠宝流苏大凤冠,深青色霞,真红大袖衫。
这是一品造命夫人,才有的凤冠霞帧大袖衫啊。
王熙凤蛾眉微,心知这套衣服不能穿。
现如今叔父王子腾谋反被拿,龙禁尉封了府门,一家子都是待罪等死之身,
娘的一品造命夫人,肯定也是要被朝廷下旨夺的。
她现在若是做主给娘,穿了这一身凤冠霞,势必会有人追究此事。
他们定然会挖坟掘墓,从婶娘的户身上,扯下这套一品浩命夫人才能享用的服饰。
到时候,不仅娘尸身受辱,娘在地下也不得安寧。
王熙凤思索再三,又让丫鬟去再找一套不带任何品级,寻常贵妇人穿的体面衣服,来给娘换上。
王修见状,登时急了,死活不同意。
“我娘是朝廷册封的一品浩命夫人,下葬之时,自然也要穿一品誥命夫人的服饰,这是朝廷礼法,更是为人子的孝道所在,怎么能像普通民妇那样,隨隨便便穿一身衣服,便草草下葬呢”
见堂兄愚蠢至此,王熙凤气得太阳穴生疼,可她知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再说了,一大家子眼看著都活不成了,还有什么好吵的
王熙凤耐住性子,嘶哑著嗓子,解释道:“堂兄,叔父做了什么,难道你真不知道吗
娘的一品浩命,眼看著就没了,你现在让娘穿这一身下葬,是要让那些人挖坟掘墓,让婶娘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吗”
费了好一番唇舌,王熙凤再三苦劝,才给王修把其中的道理讲明白。
王修双目无神,面容灰败,跪在那里不再说话,只是哭个不停。
王熙凤带著平儿,还有伺候婶娘的几个丫鬟,好不容易才给婶娘把衣服换好,接著又要操心棺柠之事。
娘今年才四十出头,並没有提前预备下棺柠等物,龙禁尉又封了门,去外面买也不可能。
正巧,府里的老匠,给自己备下了一口薄皮棺材,王熙凤做主,高价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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