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包裹著坚硬的冰川,但她的指尖下沉稳而有力的搏动告诉她,它確確实实地、灼热地存在於那里。
路明非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时间的流动仿佛在狭窄的座舱里凝滯了,城市的万千灯火在他们身下无声流转,匯成一片流动不息的浩瀚星河。
玻璃窗上水汽凝结又慢慢滑落,留下豌蜓的痕跡。
他就这样僵硬地坐著,任由少女的指尖停留,感受著那温热的触碰和彼此脉搏微妙共鸣带来的无声风暴。
苏茜的眼神依旧低垂,专注得像在聆听一个只有她能懂的秘密。
但在那片低垂的眼帘之下,在窗外的万丈灯火无法照亮的角落里,一株名为情的藤蔓正悄无声息地伸展枝叶,將那颗坚硬心臟边缘悄然包裹,无声而坚决地叩问著沉寂的坚冰。
路明非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那只被触碰的手腕肌肉在瞬间绷紧,不是因为防备,而是一种陌生的、几乎要失去控制的僵硬。
他感到自己的掌心微微冒汗,平静的灵魂被投入了一颗滚烫的石子,沉甸甸地往下坠,又在胸腔里撞出难以言喻的迴响,沉重、混乱,带看一种失重般的、灼烫的悸动。
轿厢越过最高点,开始无声地下降。脚下的世界在视野中缓缓下沉。
苏茜的手指像一片被晨露浸润过的瓣,带著微凉的潮意和残留的暖,轻轻地、无声地从他手腕的脉搏处移开了。
仿佛那只是一个意外,一次为了確认高度的、心无杂念的触碰。
她的目光终於抬起,不再躲闪,澄澈地、坦然地迎上路明非的视线,脸上甚至漾起一个若无其事、甚至有点俏皮的笑容。
那个笑容纯净,眼底已经再没有丝毫慌乱或闪躲,仿佛刚才那片刻的亲密与隱约的试探从未发生。
路明非看著女孩的瞳孔,那里面只有窗外灯光的斑斕倒影和她天生的、不容置疑的坦然。
所有的试探、所有的温度和所有的悸动都被她巧妙地藏匿在那双漾著笑意、清澈见底的瞳仁之后,如同投入深湖的一颗小石子,只留下无声扩散的涟。
而路明非腕间皮肤上那一点被指尖触碰过的地方却如同被烙铁深深烫过,留下了一片看不见的、持续燃烧的印记。
那烙印之下是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一片兵荒马乱。
明暗相间的光束里路明非主动別过脸不再与苏茜对视,他重新看向窗外流动的城市光河,那万千的光点似乎在旋转。
“苏茜姐——”
他的声音极低极,低得几乎被摩天轮机械运行的低吟淹没,
苏茜也转过头,重新看向窗外。
在路明非看不到的侧面她那若无其事的笑容悄悄加深了一点,带著一丝得逞后的狡,一丝捕捉到冰川细微裂痕的秘密雀跃。
芝加哥的夜里灯火如同不灭的星辰,无声地俯瞰著玻璃座舱里两个心思迥异的年轻人,看著一颗柔软的心如何悄然编织著藤蔓,也看著那颗包裹在冰冷盔甲下的心臟经歷著史无前例的、地动山摇般的震颤,
“喂,路明非。”苏茜说。
“嗯。”
“我要行使我的特权咯。”苏茜歪歪脑袋,马尾的末梢被风撩起。
路明非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自由一日的胜者可以向任何一个异性提出交往的要求而不被拒绝,並且交往的时间至少要持续三个月。”苏茜撩开额前的髮丝,眉眼间情浓稠得像是丝线,少女如兰的气息中含著些许麝香般的嫵媚。
她忽然便起脚尖双手撑在男孩坚硬的胸膛,动作之果决甚至连路明非都无法拒绝。
女孩口中的气息带看某种冰川般凛冽的幽香,“把我带进这样的世界就是要有始有终啊—.”她轻声说。
窗外枫叶翻飞,抵在男孩胸膛的手掌能清晰感觉到那把苏茜的脸颊烧得通红。
“我有拒绝的权力吗—”路明非垂下头,两个人近得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