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尖微微发颤,明明是再纯洁不过的照料,却因为对象是她而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擦到手臂时,一滴汗珠从云箏的额角滑落。
傅凌鹤立刻用拇指轻轻拭去,顺势拨开黏在她脸颊上的髮丝。
“好点了吗“他低声问,虽然知道昏沉中的云箏无法回答。
水换到第三盆时,傅凌鹤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
银髮凌乱地垂在额前,他却顾不上整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云箏渐渐平稳的呼吸上。
当时钟指向凌晨四点,云箏的体温终於降到38度。
傅凌鹤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僵硬发麻。
他轻轻將人放平,却不肯离开床边,只是握著云箏的手抵在自己眉心。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他疲惫却温柔的神情。
他绷紧的后背才稍稍放鬆,但搂著云箏的手臂纹丝未动。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云箏的呼吸终於趋於平稳。
傅凌鹤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睡顏,指尖轻轻描摹她恢復些血色的脸颊。
云箏是在一阵细微的动静中醒来的。
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傅凌鹤靠在床头沉睡的侧脸。他银白色的髮丝凌乱地垂在额前,平日里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髮型此刻散乱著,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泽。
她想开口叫他,却发现喉咙乾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脑袋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全身的骨头都在隱隱作痛。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惊醒了浅眠中的傅凌鹤。
“醒了“他的声音带著刚睡醒的沙哑,却立刻清醒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贴上她的额头,“还有点热,但比昨晚好多了。“
云箏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咽。
傅凌鹤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迅速翻身下床,倒了杯温水回来。
“別急著说话。“他一手托起她的后颈,一手將水杯递到她唇边,“慢慢喝。“
温水滑过乾涩的喉咙,云箏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嘆息。
傅凌鹤的指尖在她颈后轻轻摩挲,帮她调整到一个更舒適的姿势。
她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衬衫皱得不成样子,袖口还沾著水渍,显然是一夜未换。
“几点了“她终於能发出声音,虽然还是沙哑得厉害。
“早上七点半。“傅凌鹤放下水杯,手指轻轻梳理她睡乱的髮丝,“感觉怎么样“
“头好重...“云箏虚弱地靠在他臂弯里,“全身都疼...“
傅凌鹤的眸色暗了暗,指腹轻轻按揉她的太阳穴,“昨晚你烧到39.5度,都快把我嚇死了。“
记忆渐渐回笼,云箏依稀记得半夜里滚烫的体温,还有那双始终紧紧握著自己的手。
她抬头看向傅凌鹤疲惫的面容,注意到他眼下明显的青黑。
“你……一直没睡“
傅凌鹤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將她放回枕头上,“我去叫医生再来检查一下。“
他刚要起身,云箏就抓住了他的衣角。
这个动作和昨晚如出一辙,让傅凌鹤的脚步立刻停住。
“我没事了,你陪我一会儿就好。“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傅凌鹤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重新坐回床边,这次直接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將人搂进怀里。
云箏立刻像只小猫一样往他温暖的怀抱里钻,额头抵在他胸前。
“还冷吗“他的手掌贴上她的后背,轻轻抚摸著。
云箏摇摇头,又点点头。她其实已经不发烧了,但就是贪恋他怀里的温度。
傅凌鹤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低笑一声,將她搂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