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深渊之上(1 / 4)

黑暗中,温羽凡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睚眥面具的青铜獠牙在掌心烫得惊人,纹路里渗出的赤金真气顺著指缝爬上来,像有无数细小的火焰在皮肤下游走。

身后的破邪刀虚影愈发清晰,刀身映出的不再是单一的影子——那上面叠著无数个崩溃的自己:

icu里插满管子的苍白面孔,墓前跪在泥水里的佝僂身影,废墟中嘶吼的绝望轮廓,每个表情都带著血与泪的印记,刀刃的寒光把这些痛苦照得纤毫毕现。

“既然是坎卦……”他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混著血沫的沙哑像磨砂纸擦过生锈的铁,“那就让我看看,这深渊之下,到底还有什么!”

话音落地的瞬间,四周的画面突然僵住。

悬浮的尘埃停在半空,保持著拋物线的弧度;

飘落的雪定在鼻尖前,冰晶的稜角清晰可辨;

连空气里的血腥味都仿佛被冻住,不再弥散。

崩塌的墙壁阴影里,杨诚实的身影缓缓走出来。

他穿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袖口沾著圈黑褐色的机油,那是当年在汽修厂帮人换轮胎时蹭的,洗了八遍都没褪乾净。

“羽凡,该放下了。”表哥的笑容还是那副憨厚模样,眼角的细纹里盛著熟悉的关切,掌心覆上他肩膀时带著温热的触感,和当年在出租屋递热包子时一模一样,“小智和弟妹在那边会希望你好好活著。”

温羽凡的喉结剧烈滚动,想喊“哥”,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他盯著表哥眼底的红血丝,那是守在 icu外三天三夜没合眼留下的痕跡,连眼白上的血丝分布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这份真实的暖意像温水漫过冰封的心臟,让他紧绷的神经骤然鬆了半分。

可就在这瞬间,杨诚实的身影突然如水墨般晕开,蓝色衬衫化作漫天光尘,重组出的身影换上了藏青色劲装。

霞姐的轮廓在光尘中凝实,腕间的翡翠鐲子泛著温润的绿光,在昏暗里像块浸在溪水里的玉。

她没有握软鞭,也没有运起玄冰真气,只是静静地望著他,眼角的细纹里盛著歷经风霜的温柔,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柔和。

“新的雪季总会来的。”她抬手指向虚空,那里竟浮现出武道协会后院的梅树虚影,去年春天被冰雪压弯的枝椏上,確实冒出过米粒大的新芽,“凡哥,你看,枝头已经有新芽了。”

这句带著生活气息的劝慰像羽毛拂过心湖,漾开圈细碎的涟漪。

温羽凡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是她常用的那款洗衣皂味道,混著演武场的尘土气息,真实得让他几乎要相信这不是幻境。

意识恍惚的剎那,霞姐的身影突然碎成万千流萤。

流萤中跃出的夜鶯抱著百酒壶,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蹭过他的脸颊时带著细弱的痒意,尾尖捲住他手腕轻轻摇晃,酒壶口飘出的甜香里混著当归与枸杞的醇厚,是她特意为合练乾坤功酿的。

“先生~別板著脸嘛。”她的声音拖著娇俏的尾音,亮晶晶的眼睛里映著他的倒影,像盛著两汪浸了蜜的泉水,“你看我们现在的生活多幸福快乐啊来,尝尝我新酿的百酒!”

阳光突然变得暖融融的,把她的发梢染成蜜色,连空气里都飘著演武场晒过的青草香。

这画面太真了,像某个训练后的傍晚,她也是这样抱著酒壶跑过来,狐尾扫过他手背时带著细碎的痒,酒液沾在指尖的微酸触感仿佛还在皮肤上。

“幸福的生活……”温羽凡喃喃重复,指尖触到夜鶯耳廓的剎那,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缩回手。

那温热的触感太过真实,绒毛的柔软、皮肤的细腻,甚至耳后那点淡淡的洗髮水香气,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可就是这份真实,像一道闪电劈开混沌……

他猛地记起,霞姐此刻正在观星台的兑卦试炼中,夜鶯更是远在京城的武道协会,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坎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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