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冷却后的焊渣。焊缝歪歪扭扭,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上面,毫不起眼。
高鎧看著这个凝聚了他们一晚上心血,承载了整个三號营翻盘希望的“铁疙瘩”,心里却怎么也燃不起激动的情绪。
一夜未眠带来的疲惫感和此刻巨大的失落感交织在一起,像潮水一样將他淹没。
这玩意儿……真的能行吗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天看到的,二號营那根加长枪管上,一体成型、线条流畅、闪著金属冷光的制退器。
两相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个是出自正规军工厂的工艺品,而他们的这个……就像是乡下铁匠铺里,学徒工隨手丟弃的失败品。
他忍不住开口,声音因为一夜未眠而嘶哑乾涩:“苏……苏老师,这……这个……它看起来,甚至没有二號营那根枪管粗壮……”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確定,他怕自己的话会打击到苏棠,但他更怕,他们赌上一切换来的,只是一个笑话。
一个会让二號营那帮人笑掉大牙的笑话。
孙老头也凑过来,扶著自己快要断掉的老腰,眯起昏的老眼仔仔细细地打量著那个铁疙瘩,半晌,才咂了咂嘴,有些犹豫地说:“是……是糙了点……不过,咱们条件有限,但就了几个小时就做成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作为一名老工匠,他比谁都清楚,这种粗劣的焊接,內部必然存在大量的气泡和应力集中点,別说承受子弹出膛时巨大的衝击力,可能打不了两枪,自己就先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