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判斩立决;周应秋供出了江南盐商与你的勾结,陛下让他戴罪立功,去查抄盐商的家产,若是查得好,还能保一条命;李永贞供出了修改遗诏的细节,陛下让他在司礼监戴罪当差,不用坐牢。公公,你要是也识相点,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魏忠贤沉默了。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他知道许显纯说的是实话。田尔耕、周应秋这些人,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只要有活路,肯定会把他卖得干干净净。他要是再不招,不仅会被凌迟处死,连他的家人、他的党羽,都会被一网打尽,死无葬身之地。
可他还是不甘心。他当了五年的“九千岁”,权倾朝野,享尽荣华富贵。紫禁城的宫殿他想进就进,皇亲国戚见了他都要低头哈腰,各地官员给他建的生祠比孔庙还气派。他怎么能就这么认栽?怎么能死在这阴暗潮湿的诏狱里?
“老夫要见陛下!”魏忠贤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希冀,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老夫要亲自向陛下辩解!老夫要告诉陛下,那些都是东林党人陷害老夫的!老夫是忠臣!”
许显纯“嗤”地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公公,您觉得陛下还会再见你吗?您害死了杨涟、左光斗、魏大中、周顺昌多少忠臣?您贪了多少民脂民膏?您建造生祠花了三百万两白银,够赈济西北十万灾民一年!您私藏的兵器够装备五千精兵,差点颠覆了大明江山!陛下恨不能食你的肉,寝你的皮,怎么可能见你?”
魏忠贤的眼神又黯淡下去。他想起登极那天,崇祯皇帝亲手扶他起来,笑着说“魏公公是朕的左膀右臂”;想起辞爵试探时,崇祯皇帝拉着他的手,说“朕离不开你”——原来那些都是假的,都是这少年天子布下的局!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自己!
“好……老夫招!”魏忠贤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绝望,像泄了气的皮球,“老夫什么都招!只求陛下能留老夫一个全尸,别让老夫受凌迟之苦!”
许显纯见他松口,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示意身后的校尉拿来纸笔。校尉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一方砚台、一支狼毫笔和一张宣纸,放在魏忠贤面前的稻草堆上。魏忠贤伸出颤抖的手,拿起笔,可手抖得太厉害,半天写不出一个字,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一个个黑团。
许显纯让人给魏忠贤倒了碗水。魏忠贤喝了几口,才慢慢平静下来,开始供述自己的罪行。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透过牢房的暗格,传到了外面等候的小太监耳朵里。
“天启元年,老夫刚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就和客氏勾结……客氏是先帝的乳母,先帝对她言听计从,老夫借着客氏的关系,慢慢掌控了司礼监……”
“天启三年,东林党人杨涟弹劾老夫‘二十四大罪’,老夫怕先帝怪罪,就买通宫里的太监,在先帝面前说杨涟的坏话,还伪造了杨涟收受贿赂的证据,把杨涟打入诏狱……后来田尔耕用酷刑逼供,杨涟不肯认罪,老夫就下令把他活活打死……”
“天启五年,袁崇焕在宁远打了胜仗,杀了后金的努尔哈赤,老夫却把功劳全归到自己名下,还让先帝封老夫为‘上公’……后来袁崇焕要北伐,老夫怕他功高盖主,就故意克扣他的军饷,还派东厂番子去辽东监视他,诬陷他通敌……”
“天启六年,江南盐商王某给老夫送了十万两白银,让老夫帮他免税,老夫收了银子,就下令让江南盐运使免了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