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记得是在陈家洼,就离着官道不远。那儿原是一个野渡,因此有几间酒楼客舍,后来河堤抬升,渡口废弃,这些酒楼客舍也闲置了下来。别说,这周家还真会找地方,那儿临近官道,离苏州城也不远,有卫王的名头谁也不敢造次,还真是个好地方。”
洪成点了点头,“那你们说,我们也在那儿弄个仓库如何?”
其余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老头迟疑道:“会长,这会不会太挑衅了?”
旁人也附和道:“是啊,这不等于打卫王殿下的脸吗?”
洪成心头对这些人暗自生出几分鄙夷,怪不得你们虽然兜里钱也不少,却还只是江南商会外围成员呢!
“这脸打得还少了吗?咱们都这么公然砸价,惹得卫王和手下当众吵架了,还怕这个?”
洪成冷哼一声,说得众人都没了声,然后又缓缓道:“而且,你们当我那么闲,就为了挑衅?”
“我是想,监视周家出货的情况!一有动向,才能立刻做出反应。”
“这等大事,抚台大人和知府大人,以及商会将这个重任交给我们,我们就必须全力以赴,力求最稳!”
众人闻言一怔,旋即马屁声便接连响起。
“会长说得是,还是在下浅薄了。”
“洪兄谨慎如此,我看此番有洪兄坐镇,他们是半点身都翻不了!”
“常言道,骄兵必败,如今声势如此,会长却依旧能如此稳健,实在是我等之福,我等还需要向会长多学习啊!”
听着这些来自同行的吹捧,洪成说不开心自满那是假的。
他捻着胡须,竭力压着嘴角,“咱们先合计一下,争取这两日就把仓库之事敲定!”
梦安客栈,当齐政走入甲一号院,忍不住开口道:“您这真是有钱烧的,住一个月的房钱都够在苏州买个宅子了吧?”
陆十安得意地哼了一声,“你懂个什么,这家客栈东家是我当年的弟子,我住这儿,是他的荣幸。”
齐政一愣,竖起大拇指,对这种官场大佬的关系网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陆十安将齐政请进房中,老陈守在门口,不再替齐政当孤儿保姆的老莫亲自巡视院子四周。
房间里,陆十安笑看着主动倒茶的齐政,“老夫可听说这些日子的阊门码头风起云涌,感觉如何?慌不慌啊?”
齐政捏着茶杯笑了笑,“哪怕现在什么都不做,任由生丝价格跌破,盐商总会也要赔我三十万两,我有什么好慌的?”
当初北上扬州,陆十安可是跟着去了的,当时都没琢磨明白这一手的意义何在,甚至觉得有些横生枝节的多余。
但等他亲眼目睹了阊门码头上的风云变幻,他才真正回过味儿来,看懂了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