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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力士闻言后便冷哼一声,口中沉声说道:“此徒行事自谓老辣,却比毛仲更加暴恶。他若肯好好与我商讨对话,我也不介意与之稍作联合。但他借前事已经勒取诸多,却还贼胆猖獗、贪婪无度,勒取不成而行凶恐吓,凭此心机度量,又能成何大事!”
张岱也只是在一些场合见过葛福顺几面,倒是没有什么深入的了解,但如果当真是他派遣杀手来刺杀恐吓,那此人秉性风格如何也可想而知。只能说,这么多年来被王毛仲压在身下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一类凭政治投机起家的人物,老实说政治水平和智慧真的未必有多高。尤其是在武周后期到开元之前这一段时间里,时局动荡不安,政变频频发生,此类贪乱乐祸者大有其人。
有的甚至可能根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蹲在营房里见别人都往外跑,于是便也提刀跟上去,一眨眼就成了拨乱反正的中兴功臣。
葛福顺作为正正经经的唐元功臣,结果却被王毛仲个临阵脱逃的家伙压制多年,可见即便有点水平也是有限。
高力士讲到这里后,又忍不住指着张岱抱怨道:“去年此时,小子向我进以飞钱之计,我还道此计大善,也极力促成。
营业至今,见利虽然不菲,但真正得利者唯你小子而已,其余几家各为人事所累,眼见巨利而不能从容支取,而今更增烦恼,利钱却还不知几时能支呢!”
飞钱去年开始运行,账面上的利润自然是非常可观的。可是很快共事几家便发生了矛盾,开始彼此掣肘争斗,以至于飞钱虽然还在运营,但是利润却久久提取不出来。
反倒是张岱打着惠妃的名义在当中支取了几波钱帛,也没有受到里面人事纠纷的骚扰。
张岱早知道牵涉巨大利益的事情纷争必然免不了,毕竟亲兄弟合伙做买卖都能反目成仇,但也没想到他们会争吵的这么凶。
此时听到高力士的抱怨,他也忍不住叹息道:“小子思虑不周,终究还是小觑了人世险恶。钱帛如山积,人心如鬼蜮,眼下还只是寥寥几家于此纷争,来日若吸引更多时流动心,内中纷争只怕会更加杂乱。”
“眼下再作此感叹也无益于事,事情既然已经做成,且还利益可观,那便自然没有道理放弃。此时若退,不只利钱尽失,还要为人取笑,别类资业怕是也要遭人觊觎。”
高力士又沉声说道,只不过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倒也没有多么坚定,反而还透出几分无力。
张岱还是第一次见到高力士如此颓丧的情况,之前无论面对各种事情,哪怕是没有什么智计在心,但也都一副从容镇定的模样。如今被人一路追打,哪怕到了汴州都还只是深居简出,可见这一波真是被他干儿子坑得不轻。
这些内官本身又没有什么不可取代的文韬武略,当然杨思勖那种勇猛大太监是一个例外,但大多数太监得势与否凭的就是皇帝是否崇信。
但是这一次高力士所惹上的,那是圣宠不下于他的北衙大将,而且本身又理亏在先,对方又人多势众,面对对方咄咄逼人的打击自是有些无力招架。
皇帝就算再怎么崇信他,总不可能转过来给他站岗当保镖吧同样也不可能因为高力士一人之处境,而下定决心将整个北衙都整肃一番。
张岱见到高力士这情况也挺不是滋味的,倒也不是同情对方,而是担心自己怕也还仍然免不了遭受对方的穷追猛打。眼下好歹高力士把仇恨吸引过去了,这要高力士倒下了,自己这细胳膊细腿又能顶几下捶
“想要摆脱各类人事纠纷、还能继续得享飞钱之利,甚至更得圣人怀抱,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张岱想了想之后,便又对高力士说道。
“计将安出”
高力士闻听此言,眸光顿时一亮,直从席中扶案探身望着张岱疾声道:“小子若能助我纾解此困,来日你若再有纷扰于身,我绝不由你独处其困!”
这话听听就好,倒不是说高力士没有义气,问题是如果张岱真惹上什么应对不了的麻烦,那对方必然也是身份不俗,恐怕是指望不上高力士。
不过张岱本也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