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学无术的小王八蛋们数落一通,若非自家儿子当真能打,此番怕是难免要被吵闹去职。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又生出几分温情,拍拍张岱的肩膀说道:“你才情富丽,无需韬光养晦,大可尽情施展。我家声势虽然不复如前,但也护得住一个才情惊艳的小子不受群妒中伤!
譬如今日,若我早知你才情如此,岂会困于署中,由得一众竖子在外诘我父子”
张岱听到这话心内一哂,我信你三成都智商清零,最需要防住的就是你这老登!
他从来也没打算指望他老子什么,就算有什么门资可恃,那也是他爷爷的荫泽。不过当听到张均说杜甫没有门资可援的时候,他便暗暗告诫自己要好好混,争取以后自己就做杜甫的靠山!
晚上来往岐王宅的人员变少,就是调整和安排第二天仪轨的时候。因为一百二十个挽郎都已经挑选完毕,所以挽郎们也要开始正式排练演习。
大概是那一首《望岳》诗的缘故,这些之前还在省中吵闹控诉的挽郎们在来到岐王宅后,也都没有人上前找茬,相反在跟张岱打招呼的时候一个两个的还挺客气。
包括有几个入选的韦氏子,或是与那韦坚并非近亲,或是不敢再公然挑衅,也都没敢再瞪眼。
虽然没有获得什么当面打脸的机会,但见这些人前倨后恭,张岱也是感觉挺爽,我跟诗圣加起来,谁敢惹我俩!
“张六郎好诗才,事毕后择日往燕公府上拜望,你可不要避出不见!”
贺知章送来挽郎后便跟几名同僚闲话,这会儿溜达过来,抬手拍拍张岱的肩膀便笑语道。
这老先生年纪比张说还大,态度如此随和的拍肩嘉许,自是让张岱受宠若惊。
但是看他毫不避讳的露齿笑语,张岱也觉得这老先生着实欠教育,他自己刚才为了控制表情,大腿都给掐青了,结果人家这里浑不在意。
想来是因为之前省中有杜甫打岔的缘故,贺知章没喊出那句让大家等宁王的话,或许会免于遭受诘责。但张岱却没胆量跟他一块儿站灵堂旁边呲牙笑语,垂首应过几声后连忙借机溜开。
其实这一天下来进进出出几千人,除了一些特定的人员之外,其他人也都少有面露戚容,但也总归还能保持严肃。
这倒跟情商高低没啥关系,大部分人到这里来还是做事的,真要一味的悲悲切切反而影响做事。
不巧的是作为挽郎的张岱就属于那特定的人员之一,人家事主家找你们少年郎来是为了唱挽歌渲染气氛,可不是为的灵前蹦迪。
张岱转回到挽郎队伍里,又被安排了一个任务做挽郎班首。一百二十个挽郎分作六班,由他们这些先定下名额来的做各班班首领唱挽歌。
不过这倒也不绝对,信安王他儿子便因为五音不全没做成小组长,有的则因为不够气宇轩昂也被拍在了队伍后边。张岱音色、音准、仪容、气质俱佳,还被安排在了左翼第一班的班首,荣获c位出道的资格。
对此一众挽郎们也都没有意见,排队前后也都不影响事后的待遇,而且这排位也与门资世祚无关,全看眼缘如何,颜值怎样高下立判。
如果颜值不够还强要排头,从洛阳一路被人嘘到长安去,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里刚刚排定了挽郎出行时的先后次序,有后宅内侍匆匆入此来,找到张岱附耳低诉贵人相召。
张岱听到这话心内也有些紧张,低头整理一下袍服、收拾一下心情,然后便跟在内侍身后绕过嘈杂的前宅往内行去。
岐王家宅内外分明,通过一条永巷便进入一个跨院里,小院里一座两层的阁楼,四面皆有布屏围设,同时还有男女奴仆忙碌的进进出出,并不比前宅安静多少。
张岱来到阁楼前,往内一瞧便见云阳县主已经除去了道装法袍,转而换上了一身丧衣,但却并不像河东王一样跪拜号哭,反而端坐案前正伏案疾书,同样也是一副忙碌样子。
“张世兄好,又见面了,请先入座稍待,容我处理完些许琐事再与叙话。”
云阳县主匆匆抬头向张岱说了一句,然后又低头疾书起来